大概在2011年八月,冼锦燕女士告知纽西兰一些以华文写作的人士,世界华文作家协会台湾总部,将会按两年一次的惯例,召开一次全球华文“作家”大会。说这次会议将与大陆合办,由广州以及台湾的高雄各负责一半。考虑各种因素后,我决定报名参加。因此很快收到这次会议纽西兰唯一代理人冼锦燕女士代表大会发来的邀请信。随后更完满填写了冼女士发来的大会各种文件,在上报得到核准后收到大会正式邀请信。本人于是傻乎乎的买了返回亚洲的机票,提前回到香港先见见老朋友,以及办理入台证(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去台湾),以便广州会议完了后随之“入台”。眼看广州暨南大学先开的会议还有几天就要举行了,却突然接到一个通知:“由于名额有限”这次你就不要来啦(大概意思)!
一位情况与我相同的纽西兰文友,因为身在奥克兰,可以就近向有关方面问问情况,而鄙人远在香港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由佢啦”。但有在港华南理工大学校友提醒:“系佢地主动邀请嘅噃,咁远水路,漂洋过海成万裡,专门买张机票来到门口,先话唔得,有无搞错啊!不如你打个电话去暨大问下啦,以前我地同暨大咁近,文革时我地重成日去暨大添……”
我觉得也对,“听下佢地系点讲嘅都好”,于是拨通了暨大筹备开会的电话,电话被接到一位负责先生那裡,一听讲话令人感到此人“都几平和”,从听我介绍发生的事,到细心询问我一些情况,间中做一些尽可能合理的解析,电话前后用了不少于一个小时。整个电话交谈使我判断到:对我邀请的改变,不可能出自暨大,他们从来也不认识我。而这个接电话的人,就是现任暨南大学华文学院院长王列耀教授。
回纽后好久,有朋友告诉我当时发生“临门”被拒情况,是有人“汇报”老夫是个“台独分子”。听后实觉好笑!查先祖父乃着名抗倭保台先驱丘逢甲得意门生,又是共同奋斗之同事。民国初立,粤省委派丘逢甲付沪选举孙中山为临时大总统,祖父即为代表团之主要成员。叔公林震将军更是丘逢甲乘龙快婿,均有史可稽。驱倭复台是家族传统,自小受强烈影响,若然“台独”如何面对林门堂上历代宗亲?!
长期的阅历使我明白,生活中什麽事都会发生,其中包括由于有意无意的不实讯息传递,造成的不被瞭解。加上鄙人来纽前后,在香港生活二十多年,本与几百万港人类同,书报常睇、国事不谈而专注“搵食”。现在移民做了“华侨”,面对不同环境及情况,出现怪异之事也在所难免。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发现即使有关方面对自己也并非如此看法,一切也就慢慢澹忘了。
2014年7月份,在我的电脑中又出现一个邀请,也是邀请到广州暨大参加一个世界性的华文文学大会。最初还以为也是2011年一样的邀请,当然勾起我回忆两年前的不愉快事情,因此就没去理会。心想“已经有一次啦,再来一次就无瘾啦!”后来无意中从旁得知与2011年其实并不相同,于是回头仔细看了一下几乎要删掉的邮件,发现邮件是直接发自暨大的大会筹备秘书处。
为了进一步瞭解情况,我想起不如问问广州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周文萍小姐!小周教授当时不在广州,但是这位专门研究纽西兰华文文学的着名专家,对我的询问邮件很快做了回复,她让我不必担心,大胆地填表答复。在这种情况下我考虑:既是直接发自秘书处,应该是郑重的,与上次肯定不同,可能还是一种弥补?即使不是,自己或许有一个瞭解本已不想瞭解的情况的机会,有一个实现以前希望一睹电话裡语调和蔼的那位王列耀先生的机会,于是我“急急脚”开始按指示填表办手续。
也许因为这次的与会者都是各自接受邀请,并非纽西兰某个华文写作组织领头的,所以去前大家基本没有沟通。因此几个来自纽西兰的文友几乎都是在到会后才知道。包括大卫、林爽、范老、元勇……。
会议如期召开,地点在以前增城县新塘,现广州东北一个豪华生活区:凤凰城中一间豪华酒店。记得高中时曾与同学“踩单车”到此游玩,这些地方原都是遥远的郊野荒山,现在已建成面积庞大的豪华酒店及高级别墅。看得出设计者力图彷效中世纪欧陆风格、然而效果似乎却有点不伦不类。笔者素来以为搞这些东施效颦的东西,不如多弄几个有中华岭南文化特色的“陈家祠”!当然这几句话是多馀的议论,关键是选择这个在服务水准上颇高的地方招待来自世界各国的客人,无疑反映了组织者试图给予客人极大尊重的良苦用心,实在值得感谢。
11月18日上午,来自世界各地的参加者云集酒店大会堂,我们几个来自纽西兰的文友与周文萍教授一起,我特别叮嘱小周教授,请她介绍哪位是王列耀院长。不久王教授出现在人群中,我们顺着小周教授所指的方向,一看是一位身材匀称个子较高,穿着简洁脸容和善,气质稍异常人而多少带有绅士风度,未界花甲之年的男士。由于大量客人涌上前去与王院长打招呼、握手,交换名片,我们只能跟随小周教授慢慢向王教授趋前。终于来到院长面前,小周教授指着鄙人对王院长说:“他就是XXX!”,王院长听后笑着“啊!”了一声,显然他记得我。我觉得他的笑容似乎增加了多少“灿烂”,握手间我说:“久仰久仰!”,王院长在递给我名片的同时笑着说:“那次我们的电话讲了有一个多小时啊!”……由于有包括全国政协副主席、国务院侨办主任等,许多其他客人在旁,也就不好意思佔用他过多时间。
第三天出外参访,午餐期间碰到王教授,他很自然地坐到我与穆迅先生旁边,一边吃自助餐一边毫无拘束叙谈,个中听到他以真诚的语气说了一句:“其实,你们在海外也很不容易啊!”这句感性的话使我回味至今。穆迅先生对我的情况介绍了几句,王教授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怪不得有人报告你呢……”可以感觉到,王教授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架子、平易近人、与人相处有莫名向心力、对海外情况颇为瞭解体谅的普通教育工作者。也正是这些很普通的“不普通特点”,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如果做海外工作的人员都如此,相信对国家对海外侨胞都会很好吧。
(2328)201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