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华作协换届交接仪式感怀
……桑木扁担轻又轻,我挑担茶叶到皇庭,香茶献给众朋友,感谢大家一片情。
歌罢,下台,回家,蹲坐在马桶上发傻。许久俺问老婆:今儿歌唱出丑没?
之所以问,实在是好久不歌,上次把麦发声绝对是上世纪的某一遥远记忆了。今天在皇庭酒楼里完成纽华作协换届交接,肩上担子如桑木扁担般传给了新一届会长珂珂女士,兴致所至,俺突然想高歌一曲,将满肚子话语凝缩成歌致谢众人。
之所以谢,缘自作协一帮朋友如穆迅,老林,金枝,珂珂,立言,毛芃,南太,桥人,李蕴,安妮,鲁汉,黄宁以及冼锦燕会长等一拨朋友对俺的支援以及对作协工作的贡献,说谢实属不够,那就只好引吭高歌聊表谢意了。
之所以当时想唱,是感觉黄庭酒楼里音响不错,舞台感觉挺好,人生好不容易做回主角儿,那就登台献歌一曲,不献白不献啦。
唱完回家之所以忐忑,实属这歌曲难唱,俺心没底。
俺唱的歌曲《挑担茶叶上皇庭》改自红歌《挑担茶叶到北京》。
原唱为已故男高音歌唱家何纪光先生。此歌为湖南民歌,C调,曲高且飘,有转音、花腔、真假合声,属男声中较难唱的歌曲。尽管当年此歌风靡大江南北,但何氏后无人翻唱,几十年时间里几乎看不见这首歌在重要场合里露脸。想必此歌词中文革味儿太重,不附潮流,另也和此曲难唱有一定关系。尽管文革后何氏再唱时已改歌词,加了“喜鹊”“船家”等等,但合着甚寡依然几无流传。
但俺打心眼里喜欢这首歌,80年代初凭此歌获过单位的歌唱奖,这首歌烂熟于胸。但今非昔比,俺那时年轻气足,即使原调也能轻松驾驭,可今天俺虽叫大卫(胃)王,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而且这首歌原词文革气息太重,'毛主席''贫下中农'比比皆是,当年学唱这首歌时正是俺记忆力最好时,歌词如同八大样板戏里耳熟能详的曲调一样,张嘴来一段,基本不走样。可这如同烙铁般烙在心上的记忆却更增加了演唱难度,若俺顺嘴溜出“贫下中农”,一则不合时宜,二则闻之若草塞耳,大伙不笑掉了大牙?那俺可就真成了猪八戒照镜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了!
若要唱,俺就要唱出心中所想。
所想的是什么?这就是好容易盼到珂珂来接作协会长这“桑木扁担”。这份期盼缘自四年前从冼锦燕会长手中接过纽华作协会长就是出于义气把这大家都不愿扛的担子咬牙挑了起来。说咬牙是真心话,自己知道斤两,从没入过大学校门,高中都没上过。小学四年级遇文革,文革上课就会一句“差们毛”的英语。四年级底子要挑这作家协会会长的挑子谈何容易?而且纽华作协里人才济济,哪个没有两把刷子?这就好比俺猪八戒背褡裢——赶场闹笑话嘛!
可俺赶鸭子上架,一做四年。当中换届就想出溜下来,扔挑子不干,可大伙不愿意,于是遂又咬牙挑这担挑子爬这“过山跳”。一路上磕磕绊绊,几年过去大伙终见俺挑的艰难,又见俺辞意坚决,有随时撂挑子想回高老庄症候,终软了铁石心肠推举出了新会长冯蕴珂女士接班。
为庄重计,换届交接地点特选在这皇庭酒楼的舞台上,在众目睽睽,灯火璀璨下完成交接仪式。
为了交接仪式隆重热闹,穆迅、老林等一拨老友多日精心操持,珂珂费心安排,终将这交接仪式办的轰轰烈烈热热闹闹不同凡响。当晚皇庭酒楼里人头攒动,本埠华界文化界里数得着吃得开媒体上经常露脸的文化精英,名流高士,纷纷莅临,捧场祝贺。
只见灯火辉煌,灯红酒绿,杯光交错下,随主持人赵宇妙语连珠般的引介,主角登台,嘉宾讲话,牛总领事霍大议员即席讲话中给予了纽华作协同仁于厚望。
俺猪八戒唱戏也登上了台面,将四年心曲倾倒,功劳是大家伙的,俺只管好了俺自己。这句话俺是实话实说,俺是一个职业摄影师,从业33年,照相机操持熟练的脚丫子能按快门,30年前摄影作品《欢庆的雷声》就获得了国家奖,文学创作只是俺的一项业余爱好。尽管俺几年里文学创作收获颇丰,完成了三部长篇小说,电影文学,散文随笔无不涉猎。但俺不是文人,做不好文人也做不好会长。俺就是个“玩文学”,如同俺喜欢画画一样,它就是票友关系,做会长只是阴差阳错。
俺是大实话。俺爱好广泛,美术、文学是俺精神生活的两大翅膀,明年俺要办俺的个人画展,到时大家自然明白俺所言不虚。
看来大伙喜欢听实话,用掌声鼓励了俺,那俺得再表示一下,俺当机立断,待会儿交接仪式完了俺给大伙唱支歌《挑担茶叶到皇庭》。这支歌俺烂熟于胸,但今天场面不同岁月不同,歌词俺得改成和今天的事以及俺的心情相关。
改词那对俺来说就是猪八戒吃豆芽——小菜一碟,“贫下中农”“毛主席”等红词全清了出去,把感谢内容加了进来。挑着茶叶不去北京了,出了洞庭往南,过爪哇国后再过赤道,一直挑到奥克兰这皇庭酒楼里,当面锣对面鼓的献给大伙了。
俺没有伴奏曲,只能干唱。干唱也叫清唱,没有遮掩,俺知道众人皆是高人,歌音稍有差池大伙一清二楚,不说高音打个磕绊拔不上去栽下来,单走一半个音的也会惹人笑话。
但俺被大家热情鼓动,一鼓作气,唱完了《挑担茶叶到皇庭》。
歌罢,下台,回家,坐马桶上一思量,当时俺唱得降B还是C调?
问老婆她却说:当时招呼客人,没听你唱。
完了!起码对老婆言,这歌算白唱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