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大合唱:
“中国脚,我问问你;何时能进世界杯?”
“入世杯,不容易;走过腐败还有三十年。”
现代足球运动在中国历史已不短,自从19世纪末英国人把足球传进他当时的殖民地山东威海和广东香港,民初中国足球已开始规范化比赛。在那战火不断、国力孱弱、备受欺凌的民国,中国足球却不算窝囊,有过很值得称赞的成绩。
1915年到1934年,国足获得远东运动会九连冠,1936年和1948年两次入围奥运。这时中国队是亚洲当之无愧的霸主,基本压倒日、菲、泰及印度尼西亚等亚洲强队。在当下国人对国足不敢有任何奢望之时,谁能相信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国出现过一位与世界球王比利同时被评为“世界五大球王”之一的亚洲球王李惠堂(1905~1979)!?这位来自广东五华的客家人,17岁开始足球生涯,以香港为基地叱咤球坛凡数十年。是名震亚洲及世界、公认的中国足坛第一人。远东运动会第六、七、八、九、十,共五届称霸,均由李惠堂带领的港、沪两队达成。李惠堂在各项足球比赛中,共射进近两千个球,是迄今世界上进球逾千运动员中的五大巨星之一。1928年被亚洲足协评为“亚洲球王”,1976年8月13日,西德《环球足球杂志》组织世界球王评比活动,李惠堂同来自巴西的贝利、英国的马修斯、阿根廷的斯蒂法诺、匈牙利的普斯卡什一起被评为“世界五大球王”。
李惠堂不但是世界级球星,在球场上建树颇丰,更可喜的是李惠堂具有高尚的民族气节,抗战时期拒绝为日本人踢球。他还能写诗,有多部著作,是个典型能文能武的客家才子。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派了一批对足球有才华及热情的年轻人,作为国家队去匈牙利学习,礼请匈籍教练调教,1958年冲击世界杯“决赛圈”虽然未成。但所培养的这第批骨干,日后成了国家队主力、影响中国足球发展的新中国足坛开拓者和奠基人。新中国足球之根即源于此。其中李凤楼、陈成达、年维泗、张宏根等就是这批人。他们这帮人的技术水准、总体上充满信心的进攻型打法,实战中的成绩,在亚洲及世界球坛都处于中上位置。
十年“文革动乱”,足球被禁,老一辈球员基本“收山”。改革开放后,苏永舜率领中国队冲击1982世界杯决赛圈再次失败。但这是文革甚至解放后中国人、尤其年轻人再认识、接触现代足球的开端。足球逐渐被定为中国第一运动,“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口号”从此确立。
1985年中国队在世界杯预选赛中,竟然在主场败给被内地民众藐视的小小香港队,这一大大出乎意料的战果,使内地球迷情绪失控,发生了以打砸抢发泄情绪、与西方球迷一样的“球迷病”。主教练曾雪麟因此引咎辞职,足球从此在某个意义超出体育运动本身之外。更要命的是,中国队的风格从此由经常主动进击型,演变为缺乏信心的闪缩防守型,不但与世界足坛水平越离越远,即使在亚洲也风光不再,滑落至二、三流或更低的可悲位置。
在与香港队滑铁卢一战以后,中国足球界痛加反省,承接1979年开始的改革,对中国足球运动企图作更大力度的改革。继五十年代初延请匈牙利籍教练当主帅后,三十多年后再聘 “洋教头”。第一任是德国斯拉普纳(Klaus Schlappner )他让中国队取得亚洲杯亚军,但未能争得世界杯入场券。当然斯氏也让中国足球界对现代世界足球运作方式增加了许多了解。
1994年中国学习西方,摆脱政府行政体育机制对足球的羁绊,引入市场化手段,建立竞争机制,纷纷成立足球俱乐部,正式进行甲级联赛,十年后再学习“英超”等欧州模式,增加了中国的超级联赛。
总之改革开放后国家对足运是足够重视、不为余力的,国家投入的人力物力,为提高足球水平所下的改革决心、改革措施比任何运动都多。毫不犹疑借鉴学习西方在西方行之有效的措施,国家还允许、派送不同年龄的运动员到海外交流、培训……等等。
可是最后的结果是:国足依然不争气,尤其在外战中习惯性表现拙劣,可以不经意地败给战乱不断的伊拉克队,败给泰国青年队。中国足球堕进二、三流泥潭不能自拔,更谈不上入围奥运或世界杯。更可悲的是由于足球成了巨大产业,球员本人肥了而其素质不升反降,职业联赛不乏假球、黑哨,官员也卷入贿赂丑闻。所以国人对中国足球的失望也就可以理解了。
当然我们不能忘记,即使在这段时期,仍有许多杰出的球员、足球工作者,对中国足球做出卓越贡献,如曾雪麟、戚务生、苏永舜、岳永荣、容志行、赵达裕、古广明、李应发……等等。
夫足球运动者,是所有运动项目的老大哥,有他独特宏大的气魄和魅力。它是所有运动项目最吸引人,最令人陶醉、狂热,最能振奋人心、能集中最多观众而经济效益最高的项目。
足球运动要求人们:1),有较好的身体素质包括灵活、身高、耐力等;2),有良好的球类意识、纯熟的球技、勇敢、刻苦和坚强毅力;3),球员必须尽量排除个人私心杂念,有较强的集体主义精神道德;4),人们已注意到,一个民族的习性也会多少影响这个国家的足球水平。
当今谈起中国体育的每个项目,几乎都可以有眉飞色舞的亮点。唯独一触及足球,尤其男足,人们会马上出现诧异和失望,表现出痛心、揪心甚至不屑。
其实中国不缺乏主观条件优秀的球员,其个人技术、身高、体能、对世界足球的了解都与世界级球员不会相去甚远。不少球员一旦被一些世界强队网罗,他们可以有出色表现。但是由这些优秀球员组成中国队后,就很难有上佳表现。要成为世界一流,亚洲排头的队伍在可见的将来恐怕都难以实现,为什么?
当今公认的中国大陆社会一些现状,即贪腐腐败、道德建设下滑,文革对民风造成后遗症等。作为来自民间的运动员不可能不受影响,现实球坛充分说明了这点。这也是笔者上面“足球运动要求人们”提到的一段:【……3),同时要求球员尽量排除个人私心杂念,有较强的集体主义道德;4),……,一个民族的习性也会多少影响这个国家的足球水平。】的道理。
在整个社会,整个球圈那种氛围下,就一定会有很多理由,使足球官员与球员一起变成只有纯粹的金钱追求,就一定会影响纯粹的体育拼搏,尤其具有激烈冲撞、很需要集体配合的运动。要解决这些根本性社会问题,绝非短期可以做到。
或许今后不要设立固定的国家队?有什么国际大赛,根据联赛的成绩派出相应的地方球队上阵。把经营国家队的经费,奖励取得好成绩的球队、球员。这只是一个局外人瞎想的“意见”,不一定对。
谨以此文迎接巴西世界杯之开罗!
(12/06/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