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比强调了约翰和简妮的例子。这个我知道,约翰毕业前的几个月,电脑慢得像蜗牛,开个机都得半小时。简妮就更别提了,最后几个月电脑索性崩溃了。临近毕业,电脑不给力的确是个让人伤脑筋的事,要知道所有论文资料都在上面啊。
她说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可以合理推测的是,扎卡的孩子常常在办公室用大家的电脑,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把病毒带上了电脑呢。这个推测无疑有些恶毒,但无法驳斥。
这个电话,意思虽然很委婉但却很明显——想要我站在她那边,最好能给系里投诉一下。但我还没那么容易被别人的观点所左右。挂掉电话后,我想了想,这事我就不插上一手了吧。权当听了别人一通诉苦,增加我的生活故事题材好了。
我决定不跟扎卡提不要用我电脑的事情。论文资料嘛,好好备份就是了。不要像约翰和简妮那样,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黛比是个文学爱好者,曾参加过2012年奥克兰写作文化节。那时她才来不到一年,可见对这些资讯很关注。这个写作文化节颇有点历史,几乎汇集了纽国优秀的文学爱好者。
后来一天,她跟我说在某个印度全国英文小说比赛中得了三等奖。奖虽小,奖金也微不足道,但毕竟说明了些实力。我读过那篇以女主人公“阿哈娅”的名字命名的小小说,大约是基于黛比自己在英国留学的经历写就的,细节和情绪渲染得都不错。
她还拍纪录片,曾经答应过给我一份光碟看看,但终究没有给,所以我也就不知道她在导演方面究竟怎样了。
去年她连续两次退步骨折,一次在年头一次在年尾,伤上加伤,大约让她经受了别人无法想像的折磨。鲍娜说交完论文之后,给黛比发过一次资讯,黛比没回。另外一次在街这边看到她在那边,鲍娜大声地打招呼,她也没有回。 “大约是没听到。”鲍娜跟我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难。”她又补充说。
黛比说不想自己的桌子被别人使用,难道她是处女座的?我说我可以帮你看着点,但我每周只去两三天学校,只能管这段时间。黛比曾提过她相信湿婆神,肉类只吃鸡肉,是个半素食主义者。
暑假期间办公室来了个访问学者,系秘书亚当给大家发通知的时候,提及此人来自东加。我脑海中构思了一下东加人的样貌。结果发现就一白人老头,是从纽西兰移过去的白人,说是在那边当大学老师。他是个剧作家,来奥大访问三个月是为了完成一个剧本。
他常在办公室打他的各种外务电话,口头禅是“你知道”,三无句话必然重复一次。一打一般就得半个小时,大约很多以前的老朋友都需要问候个遍吧。办公室不止我一个人,约翰那时正赶著论文呢。他打之前没个抱歉,完了之后也没个抱歉。
一天,约翰跟我说朝维克多——对了,访问学者叫维克多——抗议了。约翰说,真应该在办公室贴了条子,上面写“不要在里面吃东西、聊天、讲电话!”我说是啊,我也忍了很久了,想到他只在这儿待三个月就算了,不过还是你勇敢。
维克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东加了,可能是我没去学校的那几天吧。我们彼此都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他写的东西集中于心理分析或悬疑故事。我查了查,发现他写了不少,《分离的小溪》、《阳光地带故事集》、《赤道》、《寂静心灵》等。当时说要读一读他的小说,他说欢迎读过之后提意见。但我到现在都没有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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