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姊妹争婚
翁府两姐妹都入围了,还真应了成师公相面的话。
翁梦鹤很得意地跟夫人道:“蓉儿先入宫,钰儿的福气在后头,也应该大福大贵,否则怎么有双凤朝阳之说。”翁夫人也心满意足道:“一家有此一贵,也就知足了。王后还让我们自行定夺,这是何等的恩宠,足见我们容钰也很不错,即使王后、殿下也委决不下”翁梦鹤道:“那倒也是,两姐妹都给翁家露了脸。”
翁夫人祈愿道:“只唯愿两姐妹相安无事就好。”翁梦鹤道:“应该无事。”
当心的事情,偏偏出现。
丫鬟慌慌张张跑来禀告道:“老爷、夫人您快去救救二小姐!”翁夫人慌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惊慌?”丫鬟回复道:“二小姐在她房里寻死觅活,怕要出事!”翁梦鹤催道:“还不快去!”翁夫人边走边唠叨:“哎哟,越怕出事越有事。”
远远便听见容钰在闺房里又哭又闹,她大声喊道:“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翁夫人进门便道:“钰儿,妳怎么啦,妳为何要如此?”容钰回道:“太子殿下明明喜欢的是我,为何要让姐姐去?”翁梦鹤不满道:“钰丫头,妳为何知道太子殿下喜欢的是妳不是妳姐姐?”容钰道:“殿下当日就只想和我单独下棋,在偏殿殿下又一直看着我,一眼也没看姐姐,殿下就是喜欢我,为何偏偏不让我入宫?”
翁梦鹤道:“傻丫头,殿下假如只喜欢妳为何不指明要妳,妳们两姐妹,王年后、殿下都喜欢,才会让爹妈给选定一个,妳姐姐比妳稳重,先入宫,妳年纪小一些,以后还有的是机遇。”容钰不依道:“我不,我不,太子妃只有一位,我就是要当太子妃,别的富贵容钰都不要。”
翁夫人劝说道:“钰儿,妳这次就当是让妳姐姐如何?”容钰却道:“她是姐姐,为何要我让她,而不叫她让我呢?是你们偏心,是妳们不让我当太子妃,我活着没意思,我死了算啦!”
容钰举起手中捏着的小药瓶就要往口中倾倒。
丫鬟焦急喊道:“小姐,不行啊,夫人,小姐手中是砒霜。”翁夫人一听也慌了,只知道喊:“啊,快!”
丫鬟拼命抢下容钰手中的瓶子。容钰也喊道:“妳们不让我服毒是吗,我去投井!”她冲出房门,便往外跑。
翁梦鹤高声喊道:“快拦住她!”翁夫人哭喊道:“为何要如此造孽,该死的臭道士,看的好相啊!”
人们一窝蜂地追了出去。
容钰跑到大院的井边,双手攀着井沿,就要往里跳,丫鬟死死抱住了容钰的腰,一边喊:“二小姐,妳不能啊!”容钰喊道:“妳松手,让我死!”
翁夫人、翁梦鹤都急忙赶到了井边。
翁夫人喊道:“快拦住小姐啊!”容蓉突然出现井旁,从正面抱住容钰哭喊道:“妹,妳别这样,姐让妳,姐让妳,好吗?”容钰抱住容蓉也哭道:“姐,容钰就是想当太子妃,我不能入宫,宁可去死。”容蓉安抚她说: 好,好,姐送妳入宫好吗? ”
容钰抱住容蓉在井口上嚎啕大哭,围着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翁梦鹤在一旁,苦着脸直摇头道:“哎,一家二贵,事乃无功啊——”
次日,碧姬在园子里悠闲地赏花,桃叶带来了最新消息,她禀告道:“娘娘,昨夜翁府发生了姊妹争婚的丑事。”碧姬忍不住好笑道:“是吗,堂堂翁相家居然也会出这种事情?”桃叶道:“听说翁相夫妇定了让姐姐容蓉入宫待选,妹妹容钰闹开了,硬说殿下喜欢的是她,寻死觅活要当太子妃,又是服毒,又是投井,闹了半夜——”
碧姬问道:“结果如何?”桃叶回道:“听说容蓉只好答应让妹妹,还不知翁相如何处置。”碧姬笑道:“也难为翁相了。”
桃叶道:“看来谁都想争当太子妃,连姐妹都不相让。”碧姬道:“这未来的王后,权倾后宫啊,妳更看清这其中的奥秘吧。”桃叶问道:“最后会花落谁家?”
碧姬却反问道:“桃叶,妳想过另外一种结局吗?”桃叶不明问道:“什么样的结局?”碧姬道:“一朵无花苦果,毫无结局。”
桃叶道:“那怎么会呢?不是翁家就是任家,不是姐姐,就是妹妹,太子妃好歹要出来。”碧姬道:“就是因为这翁家任家,姐姐妹妹吵得如昨夜那样你死我活,让本来不热心于此的太子更加心灰意冷,横生枝节。”桃叶道:“这倒可能。”
碧姬居心不良道:“假如再加一点外界的刺激,让太子重新痛不欲生,妳說又会有何结果?”桃叶已经猜到七八分,于是说:“娘娘,是说重提——”碧姬却道:“妳我心明肚知——”
桃叶多少有些不忍道:“是否太——”碧姬道明:“妳想妙梁若顺利迎娶了太子妃,再生个王孙公子,那便江山永固了,妳想我努力了多年还能有什么结果?妙权还能有什么指望?”桃叶只好说:“这也是太子自己流年不顺。”
碧姬居然说:“假如有此结局,也是王后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桃叶问道:“娘娘,您想从何入手?”碧姬胸有成竹道:“此次的源头不应在后宫,而要从宫外亲贵大臣,文武百官家中开始往宫内传,叫想查个水落石出的人也无从下手,流言满天飞,大海难捞针。”
桃叶道:“这种病谁说治得好。”碧姬冷笑道:“谁又知道他治好了。宫内可以传姊妹争婚的事情,传得越吓人越好。”桃叶心领神会道: “因为这不算谣言。”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
此刻王后也在花圃拾掇久违的兰花,霓裳跑来禀告听到的消息:“王后娘娘,昨夜翁府姊妹争婚,容钰寻死的事情,今日宫中上上下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幸灾乐祸的也有,惋惜同情的也有。”
王后道:“这落选的亲贵大臣家自然会看险,也怪翁家不争气,亲姐妹间还争得死去活来,不明着授人笑柄吗。”霓裳道:“翁府要送妹妹容钰来,娘娘如之奈何?”王后却早有了另外一层担忧,于是道:“我现在担心妙梁听到这些事情后,更会心灰意冷,陪我去太子宫看看。”
太子宫内,妙梁在心不在焉练书法,得乐一边研墨,嘴里一边嗫嚅着:“……殿下,翁府要送个服毒投井的太子妃来……”
妙梁压低嗓子喊道:“闭嘴!”得乐强辩道:“……成天寻死觅活,叫奴才如何伺候。”妙梁大声喊道:“我叫你闭嘴!”
得乐还在强辩道:“奴才闭嘴,可别人没闭嘴,还越传越玄乎,说两姊妹中死了一个。”妙梁实在忍不住,大声喊叫道:“我叫你— —闭嘴!”得乐小声回道:“奴才这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