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不情之请
任永贤上得楼来,第一个感慨道:“真是白日曜青春,时雨静飞尘。”妙梁接着吟道:“腾云似涌烟,密雨如散丝。”氤氲随即接道:“叶低知雨密,楼高识云重。”
任永贤兴致很高道:“好,以后我就在此'听雨楼'办个定期诗会,望殿下捧场。”妙梁也高兴道:“妙梁倒是很愿意到老师这园子里来吸些清新惬意的空气。”
氤氲接话真算得是及时而乖巧,她道:“氤氲也有沐浴雨露的机会。”任永贤立即随声附和道:“真是,真是,何乐不为,何乐不为。”
妙梁和氤氲都笑了起来。
碧姬顺水推舟道:“王后娘娘,您这是哪里话,随别人怎么想,您的那份权威和尊贵到哪儿不都是一样吗?”王后回道:“离了梧桐树的凤凰还不如一只鸡,幸好还未被人宰杀,碧妃娘娘,人心叵测啊,难得妳这样看得透彻,想得明白。”碧姬随即附和着道:“幸好您今日就回宫了,凤凰又飞回了梧桐树,想嚼舌头也无话可说。”
妙梁在任府玩得较晚方才回宫。得乐见面便道:“殿下,您可回来了!”妙梁问道:“有何要紧的事情?”得乐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催得紧,好像深恐您不去似的。”
妙梁道:“你说半天,到底谁催得紧,谁深恐我不去,去哪儿啊?”得乐虚晃自己一巴掌道:“看我当您什么都清楚似的,奴才该死,是这样,您走后,翁相家三番五次来人下帖子请您去他府上做客,说是一定要屈尊赏光,一会来车马接您。”
妙梁问道:“你告诉他们,我上任府去啦?”得乐机灵地回复道:“奴才哪儿敢说,他们像是有人守候在任府,都知您离了任府,方才又来下了一道贴子。”
妙梁怪道:“有这么请人的吗?”得乐却回道:“这礼多人不怪,您也不好说他们。”妙梁赌气道:“不去!”得乐道:“奴才以为不去还不行。”妙梁反问道:“你说要去?”
得乐居然道:“不想去还得去,平日听您说过,翁相和任大人有些卯上了,他今日不知您上哪儿还好,他知您在任府呆了一天,他只晚上接您去府上做客,您不赏光,他即使不好跟您计较,他会更恨任大人,两人较劲,您为难,您以后在朝中办事还得倚重他们,离不了左右。”
妙梁笑道:“你这奴才还振振有词。”得乐也笑道:“奴才也是这段跟您出去历练,多少有些长进。”妙梁干干脆脆道:“好,去。”得乐乐道: “您先去歇歇腿,等翁府的车来不迟。”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翁府果然来车将妙梁太子接走。在翁府客厅,翁梦鹤陪着妙梁喝茶,他放下手中茶杯,请求道:“殿下,翁某晚宴前还一个不情之请。”妙梁道:“翁相何必客气。”
翁梦鹤道:“翁某有两个小女,一直想一睹殿下的风采,特别想领略一下殿下的棋艺,不知可否让她们拜见殿下,请教一下棋艺?”妙梁谦逊地说:“请教不敢,切磋而已。”翁梦鹤连忙介面道:“那老夫就先代他们谢过殿下,容蓉、容钰快来拜见殿下!”
容蓉、容钰两姊妹风姿绰约地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容蓉、容钰两位千金齐齐向妙梁请安道:“容蓉、容钰给太子殿下请安。”妙梁回道:“妙梁问容蓉姑娘、容钰姑娘好。”
翁梦鹤将妙梁让到棋盘旁道声:“殿下请!”妙梁有礼道:“两位千金请。”
容蓉立即道:“我来请教殿下。”容钰也抢着道:“我来请教殿下。”翁梦鹤埋怨道:“妳们怎么都不懂谦让呢?”
妙梁解围道:“谁先来都一样。”容蓉说:“我来。”容钰说:“我先来。”翁梦鹤折中道:“大概她们俩姊妹都怕错过向殿下请教的机会,这样吧,妳们俩合执一方,看殿下如何战胜妳们两个。”
容蓉赞同道:“爹这建议好。”容钰也道:“二战一,有趣。”于是妙梁道:“白为阳,我执白吧。”容蓉说:“我们执黑,先投子。”容钰补充道:“我俩轮流投子。”
几个回合后,容蓉赞道:“殿下的棋路果真不同凡响。”妙梁夸道:“两位的棋术总高我一筹。”容钰摆下了一个子后,问道:“殿下,容钰此招可好?”
妙梁却无恋战之心,于是道:“妙梁只能甘拜下风了,真的我不如棋坛双娇。”翁梦鹤道:“殿下这是故意让妳们。”容钰竟然要求道:“容钰要单独与殿下请教一局。”
管家刚好此时走来禀告道:“老爷,晚宴已经齐备。”翁梦鹤于是道:“好了,好了,餐后再请教,殿下请!”妙梁也忙道:“翁相请。”
晚宴后,翁梦鹤带着容蓉、容钰送妙梁。
妙梁道:“有车马来接我,不劳驾翁大人了。”翁梦鹤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妙梁称谢道:“多谢翁大人的盛情款待,多谢两位千金相陪。 ”容蓉道:“期盼还能得到殿下指教。”容钰却道:“殿下在棋盘上还欠容钰的情。”妙梁道:“下次再还,翁大人请回。”翁梦鹤道:“殿下走好。”容蓉、容钰一齐道:“殿下走好!”
妙梁的马车启动了,容蓉还在大门口挥手,容钰瞥她一眼,一人转身先进去了。
庄王来到王后客厅,已经是王后回宫第二天的事情了。
庄王进来便道:“顺裕,寡人一直未来看妳,实在是政务缠身。”一贯善于审时度势的王后道:“臣妾知道,大王能让臣妾回宫,已是宽宏大量了。”庄王则道: “爱尽则恨生,德竭则怨萌,寡人只望顺裕不要平添怨恨才好。”
王后知情达理回道:“臣妾与大王三十余年的夫妻,无论夫君如何看待顺裕,顺裕应是爱未尽,德尚存,何来怨恨?”庄王也道:“看在儿女的份上,以顺裕惯有的慈爱,寡人想应该不会耿耿于怀。”王后道:“大王,您来王后宫一次不易,有事您就尽管吩咐吧,臣妾照办就是。”
庄王于是道:“寡人想和妳商量妙梁选妃的大事,他的病,看来真是全好了:寡人看太子回宫,气色还不错,强似以前。”王后也很大度地回道:“大王,谢谢您操心,臣妾身体不好,一切有大王做主,臣妾放心。”庄王非常慎重道:“不是如此说,寡人想趁太子精神不错,赶快办了这件大事,免得再惹事端,于国于家都无益处。人选厘定,还望王后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