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西山烧香
翁梦鹤从王宫回来后,踌躇满志,通过夫人活动参选,便毫无后顾之忧了。次日,翁夫人一行早早便动身,去往白雀寺。
霓裳接待来访,相告道:“翁夫人,您稍候,霓裳一会儿进去禀告,王后娘娘正在里面做拜忏。” 翁夫人道:“霓裳姑娘,不打紧,我们在外候着,只要能见到王后娘娘就好。”
翁夫人由容蓉、容钰左右搀扶着老实候在经堂门外。
白雀寺经堂内,王后虔诚地跪在佛像前面的蒲团之上,口中念念有词,手旁的蒲团边上摆着一颗闪亮的银莲。
王后祈祷道:“妙善,母后没能让妳当上三公主,也没能让妳成为太子妃,是母后害了妳,妳能原谅母后的罪孽吗,母后只有天天为妳祈祷,求佛祖保佑妳在天之灵,不再经受人世间的苦难。”
白雀寺经堂外,翁夫人伸出长袖抓住霓裳的手,低声说道:“一点意思,不成敬意。”霓裳为难道:“您这是——”
正好值日僧从旁走过。
霓裳灵机一动,顺便将手中的银锭交给值日僧道:“师父,这里两餜银锭是翁夫人的功德钱,烦您带去捐了。”值日僧合十谢道:“多谢施主,阿弥陀佛。”
值日僧接过霓裳手中的银锭合十称谢,高兴地走了。
翁夫人尴尬笑着说:“一点意思,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容蓉低低唤了一声:“母亲。”霓裳却彬彬有礼道:“翁夫人,时间差不多了,霓裳这就为您进去禀报。”
翁夫人被安排在茶室晋见王后。王后与翁夫人在茶室分主宾坐下,容蓉、容钰两姊妹站立翁夫人两旁。
王后开口道:“翁夫人,何必跑这么老远来看我,真是劳神费力。”翁夫人满脸堆笑道:“也是早就许了愿要来烧香,知道王后娘娘在寺庙祈佛,哪有不来给王后娘娘请安的道理。”
王后心想:“我在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想起跑来请安,十足虚情假意。”于是道:“顺道来看我,也难为了。”翁夫人真有些难为情道:“娘娘,那也不是,早有此意,早有此意,只是——”王后心明肚知故意说给翁夫人听:“我心里明白,近日来朝中亲贵大臣夫人们来庙里烧香的络绎不绝,都说是同时给我请安,我呢,也真不敢当,这寺庙就是寺庙,后宫就是后宫,总不能将寺庙当后宫,翁夫人您说是吗?”
翁夫人也不含糊回道:“娘娘是几十年的王后,在宫中住腻了,出来散散心吐吐气,您不马上就要回宫了吗?”王后早已敏感到近日风云变化气象万千,于是道:“大王传了话下来,说是妙梁一回宫,就叫他亲自接我回去,王宫那地方,有人想方设法要住进去,不知里面的人也有想出来透气的。”翁夫人不失时机奉承道:“谁会有王后娘娘这样的境界与福分。”
王后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功到自然成。我看翁夫人身旁这两位千金的福分就不浅。”翁夫人一时急不择言道:“娘娘会相面?”容蓉忍不住插嘴道:“母亲,王后娘娘是垂怜奴婢,怎会看相。”翁夫人连忙道:“是母亲急不择言,请娘娘原谅。”王后道:“翁夫人,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两位千金的举止,倒真都是姿德淑茂。”
翁夫人乘机抬举道:“蓉儿、钰儿还不快谢过王后娘娘的褒奖口谕,妳俩的福分真是不浅啊,到哪儿去讨这样的懿旨。”慌得容蓉与容钰双双跪在王后面前叩头谢恩:“谢谢王后娘娘恩宠,祝王后娘娘凤体安康!”
王后笑着夸道:“这俩孩子也真乖巧可人。”霓裳此时进来禀报道:“回王后娘娘,外面水衡都尉许慷的夫人带着千金氤氲小姐求见。”王后有意道:“人到了门口,让她们进来吧。”翁夫人知趣道:“前客让后客,王后娘娘,那臣妾与小女给您告辞了。”王后道:“好,霓裳送客。”
茶室门口翁夫人与许夫人心照不宣,相对而视,互不答话,擦肩而过。
妙梁不日回到了王宫,只见太子宫外许多工匠正在大行修缮,粉刷彩绘的架子搭得老高。
妙梁问道:“为何在我宫外大兴土木?”工头回复道:“回太子殿下,是奉王命,要赶紧将太子宫内外修缮一新。”妙梁道:“大可不必,你们赶紧给我停下来。”工头却回复道:“奴才不敢停工,此乃王命,请殿下宽容体谅。”妙梁坚持道:“我叫你停就停,大王处我自会回复,不会让你们为难。”工头非常为难地说:“这——”得乐在一旁催促道:“还不快拆!”工头只好喊道:“拆,拆!”
工匠们纷纷将粉刷的架子拆了下来。
妙梁心想:“好好一座太子宫,修缮什么,这王宫的银子难道无处可花?”
妙梁径直来到九畹斋,庄王站起来迎接妙梁。
妙梁跪下道:“儿臣给父王请安。”庄王道:“梁儿,来,来,父王有三件事情要告诉你,这第一件便是从今天开始,这九畹斋就是你的专用书房,'爱民太子'的匾额也给你高高挂起了,你在此用功办事都要时刻记得你作太子肩负的责任、宗庙社稷的期许。”妙梁:“父王教诲,儿臣谨记。”
庄王接着道:“第二件事你明日代父王去西山将你母后从白雀寺接回宫来,她去礼佛拜忏已有不少时日,后宫的不少事情还有赖她回宫处置。”妙梁忙道:“儿臣代母后谢谢父王。”
庄王又道:“梁儿,这第三件事,是件于家于国的大事,已经到了必须迎娶太子妃的时候了,父王已经拟旨颁诏,要在亲贵大臣千金中遴选佳偶,择日完婚。”妙梁却推脱道:“父王,此事能否从缓?”庄王道:“已是刻不容缓。”妙梁又道:“儿臣还想在政务上先有所建树。”庄王却道:“这与成婚无碍。”
妙梁退而提到:“儿臣身体——”庄王道:“不是已经完全康复了吧,注意调理就是。”妙梁依然道:“总之,儿臣不想仓促成婚。”庄王耐着性子说道:“父王没有明日叫你完婚,今日晚膳你们姐弟几个都到碧妃宫去,碧妃娘娘要给你洗尘,父王先去七王叔处议事。”庄王心里却在想:“实在不愿在太子妃的事情上见面就跟儿子闹翻。”
庄王便径自离了九畹斋。
妙梁在他身后喊道:“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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