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中有香的话题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臭豆腐,北京豆汁往往是印证此理的首选。
北京的臭豆腐其臭味忧如北京胡同中的茅厕,而南方上海的臭豆腐又让我想起弄堂口的马桶味。风格尽有不同,却都是美食家们饭桌上的靓品。记得刚分配到上海,食堂供应油炸臭豆腐,吃惯北方臭味的我一时不能适应,咬一口便推盏离席。不料同事见故竟不顾颜面,争相与我索求遗下之臭豆腐。其臭的征服力令我目瞪口呆。
北京豆汁我幼时曾尝过一口,那刺鼻的酸臭味令我立即退避三舍,从此誓与豆汁绝缘。未曾想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三年困难时期,我家大院的食堂因粮荒而推出“酸粥”(一两换二两)其味酷似豆汁。为了填饱肚皮,只得拿它像革命先辈受刑似的,捏着鼻子灌下去。头回味如馊汤强咽下肚,二回再食不知臭味,三回便回味无穷,久而久之竟灌得上了瘾。喝下去如饮琼浆玉液。待经济形势好转,食堂不卖“酸粥”了。大家反而敲着饭盆示威求“酸粥”。可想这“臭”的魅力与威力。
我的同事小“宁波”每当“精神会餐”聊起宁波的臭冬瓜、臭毛豆、臭鱼烂虾.....总是嘴里啧啧,魂都飞了。
那天看电视,无意看到台湾美学家蒋勤谈到“臭”令我印象深刻。他说他在法国进修美学课。导师花了一个星期大谈法国美食中臭品,说得津津有味、滔滔不绝。正待他百思不解之时。这位导师突然冒出一句:“一个优秀的民族才懂得吃臭!”哇! !我愣住,手上的榴梿饼干停在了半空。经典!仅这一句话就够了,就够写一本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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