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春妙手
落霞岛村头旗杆上的绳索在风中飘荡,疯和尚将绳索拉下来,从上面取下一根黑色的布条,再慢慢升上去,绳索上红色布条依然是七条,黑色的布条还剩一根。
疯和尚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隔离库房内已经空空荡荡,一张简易床上躺着一个病人,莲守在病床边。
莲说:“阿公,您过两日就可回家了。”阿公感激道:“嗯,好,我死里逃生,观世音,谢谢你啊!”
阿公说着眼里噙满泪水。善财走了过来,莲望着他。
善财道:“师父,妳去歇息一会,我来替妳。岛上的瘟神快送完了。”莲沉思说:“不知金三家的人是否都平安?得设法去打听一下。”善财道:“过两日,我去吧。”莲祈愿说:“但愿平安无事。”
两日后,落霞海滩边,莲带着小龙女与善财一起边走边交谈。
莲吩咐道:“你此去,只需找到太子殿下,了解是否已经截留金三家的人。”善财道:“徒儿明白。”小龙女说:“善财哥哥早点回来。”善财道:“我一定快去快回。”莲叮嘱说:“乘的是小船,一路当心。”善财道:“师父放心。”
他们往海边走去,忽见一只大船迎面驶了过来。
善财道:“为何来了一只大船,应该来自福海。”莲说:“走,看看去。”
远远望去,一人身着白衣背负荆条跪在船头,他身后整条船只就如同一只“孝船”,白幡飘飘。跪着的人抬起头来,原来是妙梁。得乐来到船头,试图扶起妙梁,妙梁不肯起来。
妙梁道:“不要管我!”得乐道:“殿下,已经到了!”
妙梁依然跪着,得乐此时已经清楚看到岸上的人,于是挥手致意,高喊:“观世音,是殿下来了!”岸上善财呼应问道:“是得乐吗?”得乐喊道:“是我,请观世音登船说话!”莲说:“为何殿下来此?情况不妙。”善财道:“我们乘小船过去!”
莲带着小龙女和善财一起乘上小船,向大船靠近。莲带着小龙女和善财登上大船,得乐带他们来到船头,妙梁依旧跪着迎接观世音并谢罪道:“妙梁截拦瘟疫病源不力,特亲自前来向观世音负荆请罪!”
莲说:“殿下,不必如此自责,快请起,告诉我目前疫情如何?”得乐在旁道:“殿下从福海开船起,一直跪在船头不肯起来。”莲说:“何至如此,善财快扶殿下起来。”
善财扶妙梁站起身来,妙梁告知道:“金三避开我们眼目,藏匿在他岳父赌场,找到他们时,金三父子已经双双丧命,瘟疫却在几日内迅速扩散,福海已经有成百人染病,几十人死亡。沉严昨日也卧病在床,蔓延之势不可遏制,特来求助观世音。”
莲满脸忧虑地说:“想不到,情势如此严峻,落霞已经平稳,得赶快赴福海救治。”妙梁声泪俱下道:“妙梁又成了千古罪人,百身莫赎。船舱里还带来了生命垂危的十位病人,望观世音施救,看能否起死回生。”莲说:“哦,善财与小龙女赶快回岛要应大人组织人将全部库存的药材搬上船来,我们一边在海上紧急施救,一边要尽快启程赶赴福海,我先下去看看,其余人不要下舱。”
莲用布巾系在头上,挡住口鼻,然后下舱。妙梁学着莲的做法,也用布巾系在头上,挡住口鼻,跟着下舱。
得乐着急喊道:“殿下!”
当日酉牌时分,沉府迎来了从落霞过来的客人,妙梁在客厅陪着莲、应康、善财还有小龙女一起喝茶议事。
妙梁赞道:“想不到船上生命垂危的十位病人,一半康复,一半好转了,观世音你真有起死回春之妙手。”莲说:“也需靠对症下药,这倒使我想到,海上空气流通,也许对治此类瘟病有益,莫若渔民染病的,就在船上救治,太子你乘过的那条大船能否征用作为海上流动医馆。”妙梁道:“只要观世音不嫌弃,再征用两条也无妨。”
莲说:“暂用一条船够了,我倒不希望流动医馆里人满为患。”应康道:“陆地上染病的就不要挪到海上,就在寺庙集中救治。”莲说:“我已拜见过同乐寺的住持道弘大师,他欣然同意在庙里集中就诊,也可以省去我们许多开销。”应康道:“还是观世音考虑周全,早已有了安排。”莲说:“我们要县衙出个安民告示,明早开始就将病患者全部送往同乐寺集中,有劳太子殿下去县衙跑一趟,我和应大人、善财去寺庙请道弘大师安排病员住的地方。”
小龙女一听没她的事,急得问道:“那我做什么?”莲笑着说:“真是,忘了小龙女,妳留在府里,伺候沈大人服药,记得时辰、剂量吗?”小龙女快速说道:“记得,卯时、午时、酉时,卯时三碗、午时两碗、酉时一碗。他不是好多了吗,还是让别人伺候吧,我要和你去寺庙。”莲说:“寺庙人手不够,以后少不了妳,听话,先安心在此,让沈大人早日康复。”小龙女勉强答道:“嗯。”善财笑道:“还是小龙女乖。”莲说:“我们走吧,抓紧办事。”
大家即刻分头行动 。
小龙女依照师父的吩咐,手捧汤药走进沉严卧室,沉严躺卧床上。
小龙女近前,轻声说:“沈大人,请用药。”沉严问道:“为何每次劳烦妳送药来?”小龙女说:“是师父交待的。”沉严问道:“观世音是妳的师父?”小龙女说:“观世音是我师父,也是我的亲人。”
沉严从床上起身道:“我自己坐起来喝——妳几岁了?”小龙女答道:“十二。”沉严问道:“妳母亲呢?”小龙女凄然地说:“她不在了。”沉严又问:“那妳父亲呢?”小龙女答道:“听母亲说,他去了很远很远叫大漠的地方,很难回来。”沉严反问道:“大漠?”小龙女应道:“嗯。”沉严问:“妳见過妳的父亲吗?”小龙女说:“没有,我出世时,他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过。”沉严紧张追问道:“那妳母亲叫什么?”
小龙女告知说:“别人都叫她龙女,阿婆奶奶叫她久久。”沉严一听久久这个久违的名字,手一抖落,汤药都泼了出来,于是反问,又像自语道: “久久?”小龙女关心问道:“沈大人,还好吗,我再为你熬一碗来。”沉严眼睛盯着小龙女怔怔地看着,心不在焉答道:“不用——我已差不多喝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