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大厅裡热闹非凡,由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新西兰七彩中国文化传媒集团联合举办的,庆祝中新建交四十周年中国画作品展在奥克兰天空城会议厅开幕。
举办单位费了不少心思,为新西兰的观众们拿出了众多名家稀有的作品。比如着名画家黄永玉的大幅人物画“一觉繁华梦惟留”、南方着名画家关山月的解放初期创作的大型历史史诗画作“乘风破浪 解放海南”等。这些作品让我们瞭解到了名扬四海的艺术家们还有另一面的风采。
说到“另一面”,画展还有一个亮点,即着名歌唱家郁钧剑意犹未尽,横跨艺界,不仅在音乐界功成名就,还跃跃欲试意欲在画坛之中展露手脚。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画堂堂正正挂在画廊裡直逼专业好手。艺术家跨界的探研是值得夸奖的好事。它不仅丰富了画界的色调,也对艺术家本职的专业底蕴有一个潜在的充实。只要不是附庸风雅,理应推广。
自改革开放以后,美术界创作环境比以前宽鬆了许多。绘画的语言、内容、形式都有了几乎爆炸式的发展。艺术流派的尝试、探索,传统固守与时尚叛逆的纠结,眼花缭乱地在大江南北争奇斗豔,美术界自由的竞争,赋予艺术界百花齐放的含义有了崭新的解释,成为中国整体艺术界的开路先锋。
在这次画展裡我们既能观赏到仍旧保持中国古典画法的传统国画,也能观赏到近乎于西方当代画派的现代文人国画作品。如:王小珞的“妆”、付淇的“都市物语”、朱本群的“九龙山印象”他们以自己的绘画语言包装了中国水墨画,笔墨在他们手下只是一种传承和支托,意欲和外形都与中国传统画派相差甚远。但站在世界广义美术的角度审视,他们的画又明显地区别于异族他国的艺术面容,散发着浓郁的中国乡土味的芬香。
中国绘画和中国文化一样,与世界其他文化系统有着风格回异的巨大反差。从秦汉起随着中原大地经济的繁荣与强大。他的艺术成长也开始日臻成熟。令人诡异的是中国人没有沿着秦朝兵马俑写实主义的轨迹开拓下去,反而与西方文化走了截然不同的艺术通道————毅然放弃了模拟企图,另闢蹊径朝着与现实生活拉开距离,亦即俗话所说“似与非似之间”的一条大道撞“南牆”。从平涂线描到工笔重彩再到小写意大写意,再到泼墨,中国人和西方人兜了一个大圈子,最后还是殊途同归,在无形抽象的意境裡碰面了。
走到这个境地,中国人和西方人同时遇到了相同的难题————如何再往下走?西方人抛弃了纸、画笔、颜料。我们呢?
中国国画也毫无例外,十几年前就有人提出中国画已死。是啊,现代人仍旧複製着八大山人、任伯年的画作,而且乐此不疲。先人们以写意抒发自己心中对社会不满的艺术心境,到现在,在当代“艺术家”的手裡退化为赏玩笔墨技巧的淫意。这还叫艺术吗?
有一批立志推新的青年艺术家,试图突破这种僵局,给与中国画以新的生命,这是值得鼓励的。向前迈出去,总比站在原地强。即使这种探索仍旧还是撞“南牆”。我们也不能只在一边看热闹,应该与他们一同撞一下,看看“南牆”后面到底是个啥玩艺儿。
所以不要藐视年轻人的“冒失”,他们代表着艺术的未来。
推崇创新并不意味着抛弃传统,它们不是水火不容的对立面。中国画经过千年的千锤百炼,已锻造成一个及其完整的艺术体系。就像西方的交响乐、芭蕾舞、古典画以及我们的京昆剧。否定它等于割断中华文化的历史,剔除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这是不可思议的罪过。丢掉老祖宗,便不是孝子。
在某些人眼裡,我的观点前后矛盾得就像企图将水和油搅合在一起一样不可理解。拿起革新打传统,又拿起传统压革新。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呢?其实我的主张很明确,不管现代艺术还是古典艺术,它的核心就是艺术,亦即通过不同的表现手段(古典的或当代的)抒发创作者的内心情怀。离开这个核心,就不是艺术。一张画少了作者的激情表述,就像一个没有心的人,成为一具僵尸。
时代在前进,一些古典艺术手法不适应当代人情感的抒发,于是有了创新。这是艺术历史发展的必然。然而古典艺术又不能简单地随意抛弃,需要有人继承下来,以活生生的传统形式展示给后人。让人们体验到有着悠久艺龄的古典艺术的魅力。使我们的创新有一个依靠和比较。只是古典艺术已非常识的艺术,而是另类艺术,一种博物馆式的艺术,图书馆式的艺术。
2012/5/5 于奥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