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记述了这样一件事实。作者向报纸投稿,总编修改后,与作者写稿的事实大不一样。于是作者向总编提出不同意见。结果如何呢?
我在悉尼“帮带海滩游记”中,根据导游的讲解,一律写成“帮带海滩”,可是《新西兰联合报》刊登出来时,却改成“邦迪海滩”。
我想自己是有根有据写出来的,而且我旅游时拿到了一份中文资料《悉尼》,此资料说,它是“官方旅游指南”。我根据导游现场讲解和官方材料,写成了“帮带海滩游记”。此资料第38页说:“邦戴Bondi”离市区只有8公里,您便可到达澳洲最著名的海滩,享受金黄色的细沙和碧绿的海水,还有热闹的咖啡馆和精品商店。”
可是,《联合报》文化沙龙专版刊登出来时,变成了“邦迪海滩”。我当时心里很不高兴,心想,你到一个地方旅游去了,最后连地方的名字都写错了。怎么行?我看到《新西兰联合报》以后,立即给沙龙专版总编范士林老师和他的助手小步同志写信,希望能够纠正这个错误。
我在书信中说,范老师、小步先生:“帮带海滩游记”看到了,谢谢你们。不过,我游览这个海滩时,指示牌上写的bandi海滩,我问导游怎么念?当时回答说:“帮带”海滩,我又问,能不能叫“邦迪海滩”。导游说,不能。后来我又看了悉尼发的中文材料,也写的是“帮带海滩”。我不知道你们改成“邦迪”有么有根据,可以否?
此信发出后,立即收到了他们的回信,范士林老师在信中说:贺先生请放心,译成邦迪肯定比帮带强得多,导游的意见我不想置评(不值得)。你知道吗?有人至今把Auckland 译成“屋伦”你觉怎么样呢?早期的华人都用粤语发音来翻译,现在翻译界有音译的准则。范某身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官方翻译会的资深翻译家,要讲职业道德的。我也有一时译不出或一时不能肯定的译名的情况,这时我会加上附注。我翻译过联合国前秘书长科菲 安南的报告(中央部委委托任务)。一名之立,旬日踯躅,是我奉行的职业信条。范士林敬识。
接到范士林老师的回信,我心里踏实了。不过,一方是官方权威的旅游指南,一方是资深翻译家。我如何对待?
我翻开青岛出版社出版的《澳大利亚》一书,第60页解释说:“邦迪”是一个词汇,意思是“流水的声音”。游客来到澳大利亚最著名的海滩——长约1公里的弯曲带状金沙滩,位于两个突出的岩岬之间——都非常渴望沿着其人行道散步,在海里泡个澡或者冲浪。但是这里受欢迎程度让夏天的沙滩非常拥挤,所以冬天在海边和悬崖边散步比较可取。
写完这篇小稿,我非常高兴!我赞美范士林老师,不愧是资深翻译家。年纪很老,但耳聪目明,冰雪聪明。
我赞美悉尼,有丰富的旅游胜地。难怪人们把悉尼誉为“澳洲的纽约”,把墨尔本誉为“澳洲的新金山”。
游完澳大利亚之后,根据笔记本来打算写15篇游记,可越写越多,最后写成了19篇。这篇短文是最后一篇。
编者附记:
贺先生此稿收到已快两个月,原本想不发了,因此改登了贺先生的关于基督城赈灾的《献一片爱心》。之后贺先生修改了又一次发来,要求发表,现遵嘱予以刊载。
就治学严谨这一点来说,贺兄的态度值得我学习。我只是不喜欢“帮带”这个译名。如果是“邦黛”,我也许就不改了。在长期的翻译工作中,我觉得翻译应该讲求美。即形象美(文雅)和音韵美(悦耳)。如Magaret译成玛格丽特;若译成马革里忒就不行。黛安娜或可改译戴安娜,但绝对不可译作袋暗纳。
Bondi是地名,却不是重要地名。查了牛津,剑桥,远东等大词典,都没有。只有密勒韦氏大词典里收录,但没有汉译。按音标带字与代字的发音相近,但我仍然不以为就可以译作“帮带”。说英语的各个国家的发音相去很远。后来从互联网上得知Bondi原本并非英语词汇,是澳洲原住民的口语,这种口语对部分澳洲居民的口音有影响。这部分人在发词尾的i或y的音时会拖得很长。在英语教学中有一个不胫而走的笑话,有人把I am thirty(我今年三十岁)说成I am dirty(我肮脏),把today(今天)说成to die(去死)。所以我不认为韦氏词典的注音就证明Bondi必须译为“帮带”。
后来又找到当今热门的电子词典金山词霸,其中Bondi译为邦迪,(原注:邦迪,海滩名,澳大利亚。”与拙译不谋而合。又在hotdrw.spaces.com网站上查得“世界25个著名海滩”,其中第四名,“邦迪海滩”四个汉字赫然在目。于是索性再到谷歌搜索引擎查一下,输入“澳大利亚著名海滩?”答案是:“悉尼邦迪海滩。
最后又通过Facebook征询了几位网友的意见,都赞成邦迪这个译名。我这才放心给贺兄回了信,这时已是午夜一点半了。(范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