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聚一堂好汉尽吃花花点
酒闻龙绝招曡出串串鲜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水波梁山有个聚义堂,本埠文艺沙龙也有个“聚一堂”。
聚义堂是梁山泊好汉们入伙结拜、商议劫法场的地方。
聚一堂是沙龙汉子们交流文艺、吃喝解乏的场地。
于是'聚一堂'里的一拨汉子,几天不见,不在一块堆儿吃吃喝喝,切磋文艺,讨论文章,互相间逗点乐子就猴急,就身上又困又乏抓耳挠腮,心里边真能淡出个鸟来。
琢磨着盘算着踅摸着,找点弄点要不就造点理由聚一聚?要不,怎么叫‘聚一堂’呢?
这正是:八百里水波浩渺,九千里南国热闹。聚义堂好汉拍拍胸脯,个个响当当;聚一堂文友拍拍巴掌,人人硬邦邦。梁山英雄超群武艺人夸好!沙龙好汉笔头潇洒功夫高!
呜呼哉!人皆有志又有才,敢教文思滚滚来!
文艺沙龙'聚一堂'的牌子,在这块地方那也是数得着的响亮。若在哪家会馆门前一探头,里边一拨正红光满面,吃着喝着高兴着,吃完了还闹腾点华文文艺动静的。
得,准是'聚一堂'的人马,接下可有热闹瞧喽。
这位看官有不同意见啦,吃喝有什不同?不就是筷头子不住地往嘴里边扒拉,把那家常饭菜或是生猛海鲜往肚子里装填。聚一堂的人马咋着?还能吃喝出花儿来?他们能把筷子嚼碎了下酒?盘子也能囫囵吞咽到肚里?
这位一看就是位杠爷,我给您老这么说吧,这'聚一堂'的人马吃喝不同,闹腾更是不同,且耐着性子,听俺慢慢表来。
这里距咱东土大唐,少说也有个万儿八千里地。本属异国他乡,南国之地,四季花香,八方鸟语,人情世故和我原居之地,那可是相差太远。主流社会即便是自家头顶削成笋尖儿,大部分华人也融不进去。融不到那里,咱就只好往这边来。于是,众多华人扎堆儿吃喝,也就形成了异国他乡的一派繁荣景象。
'聚一堂'的汉子拍拍胸脯,在国内大都是些响当当硬梆梆台面上的人物,大家都腰里揣着两把刷子,浑身的毛刺儿支楞老长,文章上各有各的高招,文学上各有各的专长。移民至此,互相间笔杆子摇晃着,招呼着,挤着靠着暖暖着,平日价在异国华人文化这块田地里折腾,各把住自垦的一亩三分荒地,撅着屁股,薅苗打尖儿一年四季的瞎忙活。不同的是,得空还得亮出看家本领,你有文才八斗,我有艺高一丈,文章开路,笔墨先行,无文无友,以文会友,长久磨合,终成就了华文异地开花结果的盛景,也成就了'聚一堂'里各位主角儿的地位。
大伙常常扑腾的烦腻,便忙里偷闲,隔三差五,吆四喝六,一块堆儿的吃吃喝喝,既联络了感情,又陶冶了情操,还增进了友谊,更重要的是,相互间补充了营养。
此营养可不是彼营养,此乃艺术营养也。
大家一吃一喝一闹,茴香豆的“茴”字,这回又多出一种写法。
嘿!文思来啦,文章也有啦!
日子渐久,这帮家伙人人都成了吃软不吃硬,吃着碗里,瞅着锅里,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吃柿子专拣软的捏,赤膊上阵,叱咤风云,散文、小说,时评,随笔统统都吃,个个练就了一身好吃才。
能吃才有力气扛笔,是不?
口说无凭,有联赞曰:
酒囊饭袋,若廉颇,如鲁智深,吃遍天下无敌手,
锦绣文章,哀铁凝,叹余秋雨,数尽东方皆媚才!
人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聚一堂'大伙靠得就是手中舞弄烂熟的笔杆子,在这里辛苦数年,花拳绣腿,方打下了这偏偶一处火红热闹的文化小江山。
山头上可也不能老是吃了喝了闹了写了的老一套,今儿要再来点文绉绉的以诗会友,煮酒论英雄?哪也太老谱了吧?
和您老想的一样,瞧靠窗的那位,对了! '聚一堂'里人称“酒闻龙”的家伙,此刻心里正鼓拥着什么呢。
“酒闻龙”这名字,叫得贴切。
这家伙喜欢聚堆儿吃喝,嗜酒如命,文章便在肚子里泡得老辣。以后为了方便,别人的泡酒缸,大都泡些枸杞,当归,海马,鹿鞭等等滋阴壮阳之物,他老兄塞进的,却是写好的文章。一篇篇就手泡到酒罐子里,用时捞出即可。有友称奇,专送来一瓶茅台侍候。异国他乡的中国白酒那可是稀罕之物,更何况还是顶了尖的好酒。 “酒闻龙”更舍不得喝,每每酒瘾上来,手跟着痒痒,借酒发疯,胡思乱想,信马由缰,苦思冥想的没有状态,便巴巴地揭开瓶盖闻一小下。一闻之际,文思泉涌,键盘敲击的汉字,像打酒槽里蹦了出来,一个个打着酒咯儿歪拉吧唧辛辣无比,端的是好笑又好玩儿的一件趣事儿。
每次闻完了酒,就手赶紧拧上瓶盖儿,别人想闻,门儿都没有。缘此,人送外号——“酒闻龙”。
他这闻酒作文之法,自称一绝,密不示人。
仗此绝活,“酒闻龙”戴维王手持一柄寸短雕花桃木剑,在《艺文会友》挥舞起来看不见招式,竟也在'聚一堂'里的坐椅排名稍稍靠了前。
今天,“酒闻龙”戴维王脖子抻出老长,东张西望。
瞅这架势,这位带头吃喝的主儿,吃了喝了,下边还想琢磨点啥新鲜玩意儿领着大伙玩玩?
'聚一堂'里,个个高手,外号自然人人有份,“报纸头”穆训, “话和善”鲁汉,“南极蛙”老孙,“鼓上找”老林,“青面叟”傅金支,“前行者”钱力延,“赛刀婵”傅微微,“施员外”施佩贤,“小霹雳”黄凝,“白领秀才”王艾斯等等,一看而知,此地绝非等闲之辈可以往来也。
大家都是玩家,个个都不白给,更不白玩。文字功夫,挥洒自如,笔墨技法,神出鬼没,不管是诗是词,是小说,是散文,是随笔,是时评,就手文章,潇洒练达。
端的是:
条条好汉,杀富济贫没这本事,个个英豪,嫌贫爱富也是不能。
有打小接受正规教育的,正儿八经,正统路子,先生教出了一身正经功夫,文字挥洒出来,正大光明,锦绣一片。
也有野路子出身,野果子充饥,野马无疆,大自然造化,以野克正,以奇取胜,划拉出作品自然是野火烧不尽,无招胜有招!
好了,闲话不表,有胜于无,列位看官,咱们瞧仔细了,看这“酒闻龙”到底葫芦里玩出什么串串鲜?
要知端倪,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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