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姬带桃叶追寻到王后宫兰花圃拜访王后,正逢王后带着霓裳在打理兰花。碧姬道:“早听说王后的兰花培植是王城第一,真是名不虚传。”王后道:“也是一种打发时光的法子。”“王后娘娘后宫要操心的事多,养花只是调养心性而已。 ”王后道:“上次腾荷泽院的事,还得再次谢妳。”碧姬道:“后宫的事也得嫔妃们大家维持才好,光靠您一人难啊。”王后道:“说得也事,就怕无事生非。”
碧姬掂量这话语是针对自己的,心想:“我对妳这么好,妳还处处不饶人。”碧姬忍着继续说道:“您说起无事生非,真有一事让臣妾犯难。”王后问道:“何事?”碧姬道:“您来,借过一边说话。”
两人来到石桌旁坐下,霓裳和桃叶远远候着。王后道:“妳說吧。”碧姬望望两个奴婢道:“王后娘娘,是这样,今天其实我是特意过来跟您讨教此事的。”“何事?看来非同小可。”“昨夜,大王突然向我询问妙音之事。”“妙音何事?”“他说妙音昨日在青蒲宫寻死觅活,还把您给惊动了,可有此事?”“大王听谁说的?”“我也很纳闷,我都还没听说,大王他从何得知呢?我问他,他说他反正听到了,问我知不知道。”“大王他还听说什么?”“说二公主已与姓叶的暗结珠胎,怪我和七王爷上次不该轻饶了叶庭芳,昨夜,大王大发雷霆,我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今早为何没见他过来兴师问罪?”“您想想这么大的事,是能发一顿火,处置几个人就能相安无事的吗?好像今日朝上有军机要事要议。”
王后焦急不语。
碧姬见时机已到,于是说:“我昨夜思量了一夜,告诫大王此事毕竟是家务事,还是妥善处置,以息事宁人为好。大王今早的火气算是下去了一些,这才叫我过来,和您商议着,看如何办理最为妥当。”王后只好道:“青蒲宫的事确实让我非常气恼,因发生突兀,又未查实,所以也不敢惊动大王,不想倒有人传这么快。”碧姬道:“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后宫里的墙全是透风的,臣妾也算是领教够啦。”王后道:“妳看这事怎么办好?上次的风波也难为妳与七弟从中斡旋。”碧姬道:“臣妾以为想成全此事,公主乃金枝玉叶,不帮配的是叶庭芳,首先得设法改变他的身份,婚姻之事,门第是个大问题,好在叶庭芳叶也还不是无名之辈,不堪造就,求大王先在朝中安排个一官半职,再看业绩,逐步升迁不迟。您以为如何?”
王后道:“我真还未想妳这么深,门第问题自然是要解决的,就看大王的意思了。”碧姬道:“二公主自身的事情,就是个珠胎难办,臣妾以为先拿掉,婚后即可怀上,而谈婚论嫁又不是一时半刻就办的,入宫为官到招为驸马,总还需要一些时日方好,留着孩子,到时妙音难堪。”王后道:“妳倒想得真周到。”碧姬道:“这后宫里的事,您说不这样想能行吗?臣妾以前吃亏就是太不思量了。”王后道: “碧妃娘娘这是过谦了,妳还是很能为人处世的。”碧姬:“这姻缘双方的事情办妥了,其他事情就水到渠成了,只要找个月老,比如翁丞相在朝上提一下,也就顺理成章了。所谓谣言止于智者,一切担忧随之烟消云散。”
王后道:“碧妃娘娘,妳真不简单,我今日见识了,佩服。”碧姬道:“这也是急中生智,您没看见,昨夜我在大王龙威面前,急得直冒冷汗,那架势象要连夜到您这边来,问个究竟。”王后道:“我会想得出他听后的神态,这算是个大把柄,可以置我于死地的,所以我多谢妳宽宏大量。”碧姬道:“以往有很多事,也求王后原囿。”
王后道:“旧事就不必重提,我还得先找音儿,问明缘由。”碧姬道:“如果王后对刚才商议之事,没有异议,我会在今日之内面呈大王,我想大王会顺水推舟,给王后的面子。”王后:“否也,大王是要给碧妃娘娘面子的。”碧姬暗暗得意地笑道:“说到底,还是您的面子大,您是后宫之主。给您面子,也就是给大王自己面子,您看是这个理吗?”王后认真道:“今日,我得送点什么谢妳才好。”碧姬说:“您真要谢,就给臣妾一盆兰花吧——这可是流芳千古的好东西。”王后道:“妳真这么看重兰花,那就随妳喜爱挑吧。”碧姬道:“您这么慷慨,反叫臣妾不好意思。”
两人终于起身,一同走向兰花圃。碧姬道:“桃叶,我们今天所获不小,王后恩准可以带盆娘娘亲手培植的兰花回去。”桃叶道:“多谢王后娘娘。”王后道:“桃叶也学得和妳主子一样,如此客气见外。”
碧姬指着一盆墨兰道:“菊花我喜墨菊,兰花也喜墨兰,就要这盆墨兰吧。”王后道:“碧妃娘娘,还是很有眼力。”碧姬道: “臣妾喜欢卓尔不凡的东西,因为臣妾实在是太一般了,总想有所改变。”王后道:“变则其久,日积月累,碧妃娘娘也就卓尔不凡很不一般了。”碧姬道:“臣妾失礼又失言了,比之王后何止差十万八千里。”王后道:“一切有劳碧妃娘娘了。”碧姬道:“告辞了,定有佳音。”
碧姬和捧着一盆墨兰的桃叶踌躇满志地走了。王后久久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事重重地叹了一口长气道:“偏偏挑走我的墨兰。”
王后自认输了一着棋。霓裳在旁也不敢多问。王后道:“去青蒲宫。”霓裳急忙应道:“哦。”王后突然改变主意道:“不,去荷泽院。”霓裳不无诧异道:“荷泽院?找妙善?”王后“嗯”了一声,即举步出园了。
不一会儿工夫,主仆二人就来到了荷泽院。
莲高兴地迎接王后,延请至书房饮茶,霓裳作陪,书香在外张罗,未进书房。莲双手托着一碗茶送至王后跟前道:“您喝茶,这是今年谷雨的农家园茶,原乌桕村的老乡托人捎来的。”王后打开盖碗,闻了闻道:“嗯,有股特别的泥土清香。”然后啜了一小口赞道“好喝。住这还惯吗?”莲回道:“妙善就喜欢安静,很是习惯,多谢您挂心。”王后道:“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想问问妳。”莲道:“您尽管问吧,只要妙善知道的。”王后道:“妳不是长期受妳爷爷薰陶吗?妇产之事,也应该懂一些。”莲道:“不瞒您说,妙善真还为人接过生,是在大漠。”王后道:“那就好,是这样,那天青蒲宫的事,妳也亲眼所见,我被吓晕,其实是事出有因。”莲应道:“嗯。”王后道:“妙音,她,她和宫外的人暗结珠胎。”莲奇怪道:“什么?妙音她有身孕?”王后道:“她亲口告诉我的,所以不想活啦。”莲问道:“她说已知多久了?”王后道:“早已停经,已知数日。”莲闻后,慎重其事道:“您听我说,此事绝对不可能。”王后不解道:“何出此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