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金光照在翠绿的苹果树上,投下半弧状斑驳细碎的暗影。此时,清风未佛,枝叶纹丝不动,苹果树玲珑的身姿定静地衬着灰黄色的古宇,清新秀润之于高贵古雅,真是一副绝妙的小画。这就是牛顿的苹果树(后植的),正对着剑桥三一学院牛顿寝室的窗口(曾经的),在我的想像中这神奇的苹果树要高大茂盛许多,却原来是这样窈窕的一株。
但凡伟大的天才,无疑有着天赋异禀。造物主把异于常人的特殊才智,慷慨地降赐于他们,相对于普罗大众,真是何等的不公平。天才轻而易举达到的高度,就是常人穷尽一生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企及的境界,这体现了大自然的规律,上天的意志和造物主的偏爱。尽管天才是上苍的创制,而人间的环境,总归是天才生长发育的土壤。
剑桥就是培养天才的沃土。那里有伯乐发现牛顿们的才能,赏识他们的智慧;那里有知音启发他们无穷的想像,鼓励他们繁盛的创见;那里有宽松的氛围去包容他们的偏执,理解他们的无羁;那里有自由的空间释放他们的灵性,脱尽他们的凡胎。
1661年,18岁的牛顿入读剑桥大学三一学院,1663年伊萨克.巴罗开始教授牛顿数学。巴罗是一位博学的大数学家及剑桥第一任卢卡斯数学教授。比牛顿年长12岁的巴罗,也曾是三一学子。巴罗独具慧眼,他在这个小学、中学成绩一般,被认为资质平常的青年学生身上,在这个性格孤僻固执,不讨人喜欢的青年学生身上,看到了某些不同反响的素质,巴罗极之欣赏牛顿深邃的理解力和敏锐的观察力,并认为牛顿的数学才能超过了自己。巴罗尽其所学教授牛顿,引导牛顿走入近代自然科学的研究领域。 1664年,尚未获得学士学位的牛顿已荣升为巴罗的助手。
牛顿的伟大发现之一微积分理论,是在巴罗《几何学讲义》基础上由完成的。 1669年,为提携牛顿,巴罗辞去教授之职,举荐26岁的牛顿晋升为第二任卢卡斯数学教授(卢卡斯数学教授同一时期名额只有一个,由国王任命)。其后在剑桥学府,牛顿从坠落的苹果,发现了万有引力;从物体的运动,建立了牛顿三大运动定律,牛顿成为剑桥史上最伟大的学生,最值得骄傲的三一之子,甚至也可称为千年来最伟大的科学家,巴罗功不可没,剑桥功不可没。
没有巴罗的教导传授,何以启开牛顿的心智之门?没有巴罗的让贤提携,何来牛顿的黄金岁月?没有剑桥自由的空气,何有牛顿勃发的创造?没有剑桥丰沃的土壤,何以结出牛顿的硕果?
不仅天才如此,常人也是同样的道理。每一个人都有潜能,如何能激发出躯壳中的性灵,血脉中的激情,头脑中的火花,生命中的能量,这真是教育与环境之功过。
剑桥自由的学风就是为培养出类拔萃的社会精英和中流砥柱。一学年设三个学期,每个学期八周,其余是假期,课业时间并不长。课堂授课只起到提纲挈领,画龙点睛之作用,真功夫在课堂之外,于课外大量阅读、师生交流辩论、切磋论道中,慢慢薰陶浸染出深厚的学养和超拔的气质。学校培育的不是死记硬背,会写标准答案的考试机器,也不是毫无创造力,无头脑见地,人云亦云的庸才匠人。至于能不能成为社会才俊,真是因人而异,是各人的造化,剑桥至少提供了相当的机会和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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