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16日凌晨1点33分,新西兰国家男子足球队的4号球员21岁小将Winston Ried在比赛的最后一分钟把新西兰人28年后重返世界杯赛场的第一粒进球顶进了斯洛伐克队的球门,可以想象全国各个城市和酒吧的球迷此时疯狂欢呼的场面。
年过半百已经没有了球迷激情的我明知自1982年西班牙世界杯后,我国男足一直被甩在世界最高级的足球赛场之外,尽管这次是由效力英超布莱克本(Blackburn)队的Ryan Nelsen任队长,有在丹麦踢球的Winston Ried加盟,但毕竟我们四百多万人口的小国球队实力远不及斯洛伐克队,猜想着比赛结果应该是个“输”,但还是忍不住选择了看实况,但是在家里静静地观看、欣赏着我国男足的这场比赛。新西兰人是那么绅士、那么耐心地在场上表演着:开场后,新西兰队占据着主动,压在对方半场,发动了几次没有威胁的进攻;当然,球员们的传球还是挺准的;老将7号Simon Elliot脚法干净利索,飞身把球铲断却没碰到对方球员的脚;门将几次出击化险为夷;下半场实力明显高于新西兰的对方首先头球破门,并一直保持着领先;时间过去了85分钟,斯洛伐克队的教练看到胜局已定,陆续把主力换了下去备战下一战,让几个20岁出头的小将们上场锻炼。93分钟了,伤停补时也该到点了,我也起身准备要关机睡觉了,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Ried高高跳起,神龙摆尾,将皮球顶进了球门,一比一,新西兰队扳平了比分。赛场上、电视机前、New Market的酒吧里不知有多少斯洛伐克队的球迷都像斯洛伐克队的教练一样,面无表情,一脸茫然,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了终场的哨音。
要说起来我也能算个资深女球迷了。1972年在技校开始打篮球,个子虽矮但经常断球,给前锋制造得分机会;八十年代初上大学时,我和同学方芳跟一屋子的男生围在那时只有在大学里才有的23寸大彩电前观看足、蓝、排球国内、国际比赛,对了我还是学校系际排球比赛冠军队主力呢。结婚后,和比我更爱球、懂球的丈夫一起在民园体育场现场观看国内足球联赛,听着周围球迷用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的地方方言评球,骂骂咧咧地表扬或批评场上球员的表现,那种感受是坐在家里看高清电视所无法体会到的。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八一队和天津队的比赛。那年代,两个队水平相当,互有输赢。
那时,我已怀有9个月的身孕,那天还下着大雨。我穿着件明黄色的塑料雨衣,和一群天津队的支持者混在一起。偶尔忘情地大喊起来,儿子就在肚子里手舞足蹈,害的我马上屏住呼吸,手抚肚皮让他安静下来。老天真不负我们一家人的执著,加时赛的30分钟里天津队连进4球,以4比0大胜老冤家八一队。以后,我逢人就得意地说是我和儿子到场才让天津队有如神助。孩子出生一周后,他爹就开始离家学习、培训,里里外外家务都靠我一个人。就那样,我还利用晚上孩子睡了以后的时间,观看足球比赛并给远在德国的他爹写信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许多场比赛。讲述丰田杯的中、日两国比赛时,中国球员一得球,球迷就开唱:“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在卫星通讯还没有普及时,我的信让他爹和他的球迷同事们犹如身临其境。回国后,他们特意表示感谢时,才知道我的信被“共享”了。再以后,出国了,忙生计、忙工作、忙进修、忙帮助人、忙帮助社区;再加上不争气的中国足球让我的心凉了,足球慢慢地离我而去。
二十五年后,与遗传了足球细胞的儿子并肩熬夜观看新西兰国家队的比赛,感觉这场比赛男足虽平犹胜,我国球员不言放弃的拼搏精神,让我久久难以入睡。
完稿于2010年6月16日凌晨3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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