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依舊,隨波逐流
青春依舊是羊入虎口
《天堂口》主題曲
這是一個殘忍而憂傷的故事,就像它主題曲的旋律,帶著大上海的繁華和優雅,但歌詞卻是詩意的現實、詩意的憂傷。故事在發生之前已經埋下了太多的伏筆,當歌女露露豔絕舞臺的出場時,那首優雅並憂傷的歌,仿佛是專門唱給台下的阿峰三兄弟。“青春依舊是羊入虎口”,他們三人的青春因為懷著對繁華的嚮往而迷茫地從天堂口走入,卻不知道一切的美麗都是殘酷的掩飾。
一個人的殘忍其實不需要太多理由,只是一詞足以說明,那就是“貪婪”。像黑幫老大洪哥那樣的人,陰險狠毒謹慎,但依舊不及大剛殘忍。也許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當初那個處處跟他鸚鵡學舌的鄉下小弟,會有膽量將自己送入天堂,他低估了一個人對金錢和權力的欲望。大剛的殘忍嗜血,還有野心,是整個電影故事發展最主要的推動力,前半部分的推動力是因為露露的情人和洪哥的矛盾,那時是給他的蛻變埋下伏筆,而進展到後半部分,所有人的逃亡都是因為大剛。
吳彥祖所飾演的阿峰,或許優柔寡斷,但是處處能看出他的善良,而大剛從電影的開始就能看出其不羈的野心。這樣的兩個人也讓我想起了電影《哭泣的遊戲》中貫穿全片的一個寓言:蠍子要過河,但自己不會游泳,見青蛙來了,就讓青蛙馱自己過河。青蛙說,如果我馱你,你在我背上會刺死我。蠍子說,我不會游泳,如果我刺死了你,我也會死。青蛙想了想也對,便答應了蠍子讓他爬上自己的背。游到河中央時,青蛙感到背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於是對蠍子說,刺死了我你也會死,為什麼還要這麼做。蠍子說,我忍不住,這是我的天性。
《天堂口》裏看似是講述一群人在繁華中的蛻變和掙扎,仿佛每個人都因為城市的冷漠和殘酷改變了,但是其實是在講述一個關於天性的故事。張震所飾演的馬克以及吳彥祖所飾演的阿峰,雖然從普通單純的鄉下人變得會用槍了,會殺人了,但是他們的屠殺是不得不殺,而劉燁所飾演的大剛卻是我想殺。
天堂口,大上海,這樣的地方金碧輝煌夜夜笙歌,但是卻是用鮮血堆砌的繁華假像,當擁有這裏的一切卻實際上不過擁有了與這有關的一切仇恨,繼承和繼續著江湖黑幫沒有盡頭的喋血。兩兄弟的分道揚鑣和操戈相向,就如《美國往事》的麥克斯和麵條兩人,一件一件小事上的分歧累積最後導致反目。阿峰在黑幫的漩渦裏早已經想退出,然而兄弟情誼讓他處處退步,當退到最後的底線時,終於用槍火展開了最後一場戰爭。
天堂,這樣一個讓世間無數人嚮往的地方,卻讓人在追逐中迷失了方向,最後已經不知天堂究竟在何處。大剛的天堂是金錢權力和地位,阿峰的天堂是掙些錢然後和家鄉的戀人廝守一生,露露和馬克的天堂只是有一個地方能容下他們攜手到老。幾人進入了大上海,看到了繁華勝景以為到了天堂的入口,然而在漩渦中被壓迫到幾乎窒息時才發現,這裏是天堂光芒照不到的陰暗,不過是天堂的缺口,所謂天堂,只是一場觸不到的海市蜃景。
寫到最後,又想起了曾經看過這樣一則寓言:一個人和他的狗在一場意外中死亡,他的靈魂牽著他的狗升了天。在往天堂的路上看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城堡,入口處一個人對他說,你要把狗丟了才能進來。他聽了之後拒絕了。門口的人就說,這裏是天堂,你也不進來嗎?他說,狗是我的朋友。於是就繼續順著路往前走,看到一個人在樹下乘涼,見他來了就說,歡迎進入天堂。他很疑惑說,這裏是天堂,那方才那裏是什麼?樹下的人說,那裏是地獄,他們在天堂之前裝作天堂的模樣誤導人進去。他很奇怪說,那你們不生氣他假扮天堂嗎?樹下的人說,為什麼要生氣,這樣就可以把那些拋棄朋友的人摒除在天堂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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