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奥克兰之前,我们就从网上看到穷人移民们从破烂里淘金的故事。没想到来了刚一个星期,这种好事就被我们碰到了。
那天我们出门去商场,看到一个好好的吸尘器扔在路边,拿起来一看,是“金星”牌的,好像就差个中间的连杆,吸嘴都在。看看周围,很明显是人扔出来的,再看看离租住的房子没几步远,就拎了吸尘器放在了租住房间的门口,就又出门了。
从商场回来,还没坐稳,房东老徐就敲我们的房门,递给我们那个吸尘器,说,“你朋友给你送来个吸尘器。”他知道我刚单租了个房子,就想当然地认为是我朋友送给我的。
我谢了他,插好电源一试,好的!只是差一截中间的连杆,但也没关系。好在不用买这个大件了。要知道,我们租的房子象大多数奥克兰的房子一样,是地毯的。这吸尘器是国产的,劲大,而且是无袋型的,不用另买那种一次性的灰尘袋放在里面,更是省钱了。
过了几天,看到街上外面扔的东西到处一堆一堆的,问老徐,他才想起来,是扔大垃圾的时候了。原来这里有一种习惯,每年市政府给居民一次机会,将家里不用的或是坏了的电视、冰箱、洗衣机、床等家具扔到街上,政府免费帮你拖走。因为有许多用品都是好的,只是因为人们换新用品,或是嫌在家里占地,就给扔出来。后来我们知道这往往是穷人或是移民们垃圾淘金的好时机。当然更是有专门的旧货公司开着车到处收货。这也带来了一系列的社会安全问题,因为扔出的垃圾是当地小区贫富的一个表现。也有因淘垃圾引起的交通问题。这对于本文来说当然是题外话。
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黄金季节。刚刚移民,无所事事,正好出去转转,碰到合适的就往家里捡。什么包包、书、练习本到处都是。我刚租了房子,空空的房子正等着家具去放呢!一出门,发现不远的拐角处,有一小冰箱,连忙折回来,告诉妻子,都很兴奋地去看。 一看,还好,有插头,两个人也不嫌脏,将冰箱抬起来,象两只小蚂蚁。刚搬了没几步,妻子撑不住,也难怪,咱们在国内没干过这活。正心不甘,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独轮车,锈迹斑斑。我立马跑过去,推起来一看,还行。就将独轮车靠在篱笆边上,两人将冰箱抬上独轮车。但车底下却不平,本是人家推砂的那种小车,冰箱就在里面晃着。妻扶着,我也用尽了力学上的平衡原理,歪歪斜斜地往家里推。刚刚推到门口,独轮车散架了,好在独轮车不高,冰箱没有倒下去。两个人一身汗水笑着,心中窃喜自己的好运气。
突然按常识想到,冰箱如果不是坏的,人家扔出来干什么?咱们还得往外扔。独轮车也坏了,想抬出去,就再没那么容易了。
我不甘心,就跑到扔冰箱的人家去敲门,也不怕他家的大黑狗了。那人在篱笆内露了两只眼睛,说,“什么冰箱?那是坏的,我都放车库好几年了。”他看我英语不好,也不象坏人,就打开门一看,吃惊地说,“谁这么快就把那破冰箱捡走了?”
我有些高兴地回来了,因为这个隔几家的洋人邻居并不知道是“我们”捡走了。回来看到妻子正洗着脏兮兮的冰箱呢。
“别洗了,人家说是坏的。”
“是好的,我刚才插好电试了下,能响。”
“是吗?”我半信半疑,没听到什么响声。打开上层的冷冻室,一摸内壁,冰手!
正高兴着,朋友老林小夫妻来了,远远地抬来一具三人座沙发。“我看到这个沙发不错,就给你捡来了。”老林说着,“你看这垫子不错,虽然有些旧,但质量很好。你如果不想要,我们就再扔出去,垫子我是要的。”
看到冰箱,朋友说,这是F&P的,新西兰名牌(其实这里就这一冰箱生产厂,质量倒是真不赖,最近刚被国内的海尔投资入股了),买起来很贵的。你运气真好。我当时买那二手破冰箱还花了我300块呢。
我连忙用金星牌吸尘器使劲吸了两遍,就请朋友坐下聊天,吃稀饭了。再说肚子也饿了。
家里当然没有餐桌,大家就着灶台吃着。
是啊,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我们当然无法知道一个星期后,我们就有了餐桌,而且还不止一个。
我们更不知道,以后有一次,我们去早锻炼,又发现一截吸尘器杆,拿回来一试,嗬,大小还真配套,连白色都一样,就给“金星”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