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时代的我,见到长者拔山扛鼎,为所欲为,十分风光;见长者谈笑风生,而自已人微言轻,插不上觜,即使老三老四插上几句,也没有人听你的。一个人不能被人家正视,总有点不太舒服。于是希望快点成长。可是摸摸嘴上的胡须长得实在太慢,一时间很难老气起来。
到了中壮年,情况就不一样了。那种神采奕奕的劲头,容易忘乎所以,甚至妄自尊大,看不起小青年和老头子了。
我总觉得,我从青少年进入中壮年时速太慢了,中年进入老年却太快了。当我第一次听人(而且还是一位年轻女士)叫我老伯伯时,我大吃一惊——怎么?我已经老了吗?当时认为叫我老伯伯的人眼光不灵,脑子有毛病,瞎叫!后来又不断听人叫我老同志,老先生…… 这个老字已经粘在我身上,看来是除不掉了。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真的老了,不承认恐怕是不行了。
我板板手指头,知道能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感到人生苦短,心里不免有点悲凉。日前在报上见到两篇关于“老”的文章,其中一位在唱“老了歌”,另有一位女士未老先叹老——两篇都是佳作,有丰富内涵,可读后,却令我怅然不已。
记忆里,笔者在国内遇到过小青年同我抢公交车座位;到饭店吃饭,服务员竟然不招呼先进门的我,而去招待后进门的年轻人。非常遗憾的是,这种恶劣风气也被带到国外来了。有一次社团活动,笔者已在餐桌前落座。但竟有人叫我让位给一位青年。还有一次活动,笔者正准备在来宾签名簿上签名,可也有人居然夺下我手中的笔,送到后到的一个知名中年手中……凡此种种极不礼貌的举动,笔者曾经“倚老卖老”地教训过他(她)们。
社会上不时有人责怪老人不安份呆在中国,到新西兰来就是为了抢福利,剥削他们纳税人的辛苦钱。为此,笔者曾撰文驳斥过这种谬论。老人是人类特殊群体,也是弱势群体,在那里都应该受到特别照顾。
老人,也有人格,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不容任意羞辱。
幸好,目前社会上敬老的风气还不错。笔者在奥克兰的公交车、公园、餐馆、超市和大街一些公共场所,就不断地受到年轻人的礼遇,倍感新西兰社会温馨的主流。
我们的“文化沙龙”里,有这么几个不甘寂寞、喜欢舞文弄墨的白鬓老者。他们勤奋笔耕,不但产量颇丰,还赢得了社会的关心和肯定。在上一届新西兰读书文化节征文比赛中,我们就有4个老头得了奖。毋容置疑,这是专业人士对他们“探骊得珠”的肯定,同时还体现了老头们确实老有所值。
最难能可贵的是,我们文化沙龙的老头们并没有因此就以“大师”自居、摆老资格,依然尽心尽力地在沙龙园地里辛勤笔耕。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己”。希望我们沙龙的园地里,能够聚拢更多的老头、老太太。我们一定能够为本地社会的福祉做出新的贡献。朋友,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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