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连环追踪
王后今日起得比平日早,霓裳一边为王后梳妆,一边说:“您闻到没有,今早满室盈香?”王后笑道:“你是否想让我想起什么?不过是兰花开了”“是吗?我去接莲过来。” 王后特意交待:“不要和碧妃宫的人多说什么,领过来就是。”“霓裳知道。”
霓裳来到碧妃宫。桃叶迎上去道:“霓裳姐姐一大早就光临咱们碧妃宫,真是难得。”“霓裳受王后之托来接莲去王后宫。 ”“巧啦,莲刚刚离开,回大公主的乘凤宫了。”“哦,不打紧,我这就去乘凤宫领人就事。” 霓裳转身就走,桃叶在她身后说:“姐姐,好走。”
此刻在乘凤宫花厅内,大驸马阮仁山披挂好正要外出,撞着莲进来。莲忙道:“阮将军早。”阮仁山猛见莲一时有些仓皇道:“莲?这么早,妳这是从哪儿来?”莲道:“碧妃娘娘那儿。”阮仁山歉疚地说:“莲,委屈妳了。”
乘凤宫花厅通内室门边,大公主妙清十分警惕,在门边侧耳倾听阮仁山与莲的谈话。只听莲宽慰阮仁山道:“阮将军,无甚委曲,我一个乡村民女,能在碧妃身边伺候,娘娘待我也好,这已是莲的福分。”阮仁山道:“成天劳累,何言福分?我猜想,一月来,妳都找不出一刻安心的时间看书,每当我想到此,我总有悖于重托之憾。”莲道:“阮将军,对莲而言,有时间读书,是福分;有能力帮助人,也是福分;有学问著书立说,是福分;没有是非扰乱视听,也是福分。福有千万,因人而异。聪慧是福,愚钝也是福;洒脱是福,胡涂也是福;取巧是福,吃亏也是福,一个智者曾告诉过我:世上只有亏好吃。”
阮仁山品悟此语重复道:“世上只有亏好吃?”
妙清忍不住要打断这场充满关切与玄机的谈话,从内而出不无讥讽道:“说的真好,世上只有亏好吃。莲,妳这一月来,吃了多少亏,也分些给我们吃吧。”
阮仁山急了,道:“莲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莲礼貌请安道:“莲给大公主请安。”
妙清道:“我还当莲在夫君面前诉苦呢,不是?”
莲回道:“情愿吃亏的人,无复言苦;不愿吃亏的人,苦不堪言。所以,窃以为亏也并不好吃。”
妙清道:“学问大着,是吗?”
莲道:“这是一位世外高人所言,莲还在体悟。”
妙清道:“那妳现在去王后宫继续体悟吧,王后宫缺人手,要妳去那边。”
莲道:“莲听从大公主安排。”
妙清道:“一会有人来接,妳先去收拾一下。”莲道:“大公主,那我先下去。”阮仁山见状道:“我也该走啦。”妙清道:“你还没用早膳。”阮仁山淡淡地道:“我去卫戍营房吃,看看那儿如何。”阮仁山也走了。妙清掉下脸来说:“不识好歹。”
霓裳进来道:“霓裳给大公主请安。”妙清道:“来得真及时,王后宫要的人刚回来,我叫她收拾去了。”“王后宫早缺人未及时补员,下月端午,后宫事多,急等人用,不然还让她在乘凤宫多呆一阵,新宫事也多。”“母后处要人,女儿还能拖延?只是有时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也是有的。”“霓裳不敢。”“我不是说妳,回宫代问母后安,明日我再过去看她老人家。紫茸,去催一下莲,就说王后宫来接人了。”
乘凤宫今天特别热闹,一会儿,妙梁带得乐访问妙清,妙梁大声道“妙梁向大姐问安。”妙清道:“梁弟何时变得如此彬彬有礼啦。”“大姐,妳平心而论,妙梁何时又对大姐无礼过?”妙清笑道:“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你一向不拘礼节,专门跑来问安,反觉新鲜。”“我常来就是,好吗。今天一是问安,二是有事急着找霓裳。”“刚走,你为何知道霓裳在我这儿?”“我从碧妃娘娘那儿追过来的。”妙清笑道:“跟踪而至,难为你了,这么急吗?”妙梁东张西望,寻找他心中的偶像,随口道:“托她办件事。”“那你就赶紧去母后那儿吧,说不准,人还在半道上。”“大姐,那我下次再来会驸马爷。”妙梁带得勒匆匆离去。
霓裳带着莲正穿越花径。妙梁赶到花径,发现莲,尾随其后。莲埋头而行,毫无察觉。霓裳与莲说着什么,一起走过亭阁。妙梁与得乐追过亭阁。霓裳与莲穿过荷塘边。妙梁跟着穿过荷塘边,得乐跟随妙梁。霓裳与莲穿过柳丛。妙梁穿过柳从。却说二公主妙音今日也起了个大早,而且连忙精心梳妆打扮。雨晴问她:“二公主,今日为何起这么早?”妙音道:“一会叶先生就要到太子宫来,教我的琴,我还能老躺在床上?”“雨晴知道二公主心思,等着习琴,只怕是一夜都未睡好。”“梦寐以求嘛。”当她带着雨晴去太子宫没找着人,折回正好半道上截住了妙梁。妙音道:“妙梁,你找得我好苦,到你那儿吃了闭门羹。”妙梁也急,眼睛望着前方一边道:“真是,我忘了告诉妳,叶庭芳答应明日来。”“你怎么学会这么捉弄人?害我一大早就起来了。”“我还被人捉弄呢,也是一大早到现在仍无结果。”“谁捉弄你?你说,我找她。”“没有,闹着玩,我自个捉弄自个。”“那还差不多。”
王后与嬷嬷正商议后宫采购物品的事,霓裳带莲回到王后客厅,禀报道:“王后娘娘,莲来啦。”
莲忙跪下请安:“莲叩见王后,王后娘娘大安。”
王后道:“快起来!过来。”
莲走近王后,王后以异样而亲热的眼光上下左右打量莲, 昼思夜想的女儿历尽艰辛,终于来到自己身边.有多少压在心头的话想说,可此时此刻仅仅变成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赞语脱口说出:“莲真的很可人,难怪刚来就到处争着要。”
霓裳道:“还是您的面子大。”
王后道:“霓裳,妳先带她下去安顿好,还是按王后宫进人的老规矩办。”
霓裳道:“霓裳知道,莲,跟我来。”
王后道:“妳看能不能让她明天陪我一起去灵佑寺烧香,我怕妳一人张罗招呼不过来。”
霓裳道:“我会按您意思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