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坐位正前面的大屏幕上显示的位置来看,飞机已进入了新西兰的领空。没有预想中的激动, 身体的疲倦带过来茫然的麻木。从飞机的窗户看出去,模糊地显出点缀在海面上的一些小的岛屿。飞机的高度不断下降,我们不停地提醒儿子若余张开嘴巴咽口水,以缓解耳膜的压力。我看到飞机倾斜在巨大的海面上,远远地感觉就象在一望无际的乡下水田上,不知哪里会出现一块绿地。寻思间,飞机已经开始在跑道上滑行。
2003年6月某日的奥克兰早晨,是个阴蒙蒙的天气,走下飞机就看到灰蒙蒙的机场大楼,陈旧得就象武汉南湖机场,根本无法与香港的赤腊角机场的现代化相比了。这一丝失望就象梦中的风,还没来得及体会,就忙着寻找流水线上的家当了。
家当虽不值钱,但包装不少,整整装了三推车。四岁的若余也吃力地推着一辆。由于新西兰特殊的农业环境,海关安检特别严格。听说食品不让带进关,我们将亲友送的巧克力都送给机上的乘务员了。也有朋友说偷偷扔在飞机的厕所里了。后来才知道这是误传。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海关安检面前将我们的包包一个个拿下,一个个地检查。原本让我们有些紧张的影碟、歌碟倒没什么,问题出在我们带的药品上。他们很熟练地捡出部分药品,放在一个包里,拿到里面去核查。我有些担心是否会给人家一种‘不诚实’的印象,因为所有项目都是我申报并确认了的。我只得用蹩脚的英语反复说些不想给政府添负担的话。为了减轻行李的重量,我们当时穿了大量的衣服,身上还左背右挎着大小背包,紧张加着急,浑身都汗透了。周围的人慢慢都出关了,只留下我们一家三口在那里不知所措。还好,一位安检人员出来给我们一张清单,向我们解释了部分药品被扣的原因:有些是含蜂蜜成份,需要没收,有些是抗生素,需要有家庭医生的证明,才能取走。
这时,散乱的行李堆得比先前更高了。好不容易出了关,却找不到网上联系的接机的同乡了。跑到电话亭去买了一张电话卡给他们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同乡们久等我们不来,跑到旁边的麦当劳里吃点东西了。
从机场到同乡住的北岸,几乎是从奥克兰市的东南角横跨到西北角,触目所及,全是低矮的平房,高速公路也没有国内气派霸道的进出口,虽然你免费进出自由,但还是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缺憾, 就象国内感冒了一定要被挂几针,这里的医生只给你几片药一样的失望。到处也看不到国内的广告或是宣传标语,只看到远远的旷野里一种高高的宝塔似的树,树的枝干却呈倒V字形,让人难以忘记。
同乡把我们先接到他家接风。他租住在北岸的一处僻静的山坡的两层楼的房子里,前面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坡,房子周围都是精心点缀的花草,不远处野野地开了一丛丛洁白的马蹄莲(就是周恩来特别喜欢的那种花)。我们开玩笑说,你这享受的是省部级的待遇。同乡说,这里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