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8日,星期六上午,我应老朋友陈炳玉、杨学源邀请,去BLOCKHOUSE BAY观看了2010年新西兰盆景展览。
未进展厅,“无声的诗,立体的画”八个耐人寻味的大字,吸引了我。它概括了盆景的特点。
中国驻奥克兰总领事廖菊华给盆景展览的贺词:“交流盆景艺术,搭建友谊桥梁。弘扬中华文化,增进互相了解。”
我心想,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和发展,盆景一定更精彩了。步入大厅,果然,绿的、红的、花的盆景,引人入胜。
我和杨学源、陈炳玉交往已经有十个年头了。十年前,我搬住BLOCKHOUSE BAY的时候,大家还都是新移民。那时,我每天清早去公园锻炼,经过老杨家门前。老杨代卖新鲜豆腐,我经常购买,是他们的常客。后来,我和陈炳玉一起在英文学校上学,来回交谈的机会更多。
杨学源先生组织成立盆景协会时,我是他们的第一批会员,每周都听老杨讲解怎样侍弄盆景,讲解盆景知识。当时,我并不知道中国栽培盆景的历史,只记得在陕西参观唐墓时,章怀太子墓内的壁画中,有一个侍女,手中端着一个盆景。这就是说,中国栽培盆景的历史,至少从唐代开始,至今1000多年了。实际上,根据考古和文献记载,中国源于东汉,形成于唐代。
新西兰中国盆景协会的主要成员来自亚洲,以华人居多,也有很多洋人朋友。盆景协会旨在弘扬中国盆景文化,加强中西方盆景文化交流,美化环境,陶冶情操,增进健康,增进友谊。
走进展室,老张先生的作品展现在眼前。一盆菊花,正在盛开着黄色花朵,散放着阵阵清香。菊花的牌子上,写着引人入胜的诗句:“引来金龙三十八,购我残甲化黄菊”。
往前走,眼前陈列的,是杨学源、陈炳玉合作的一组作品。
我先看到一盆“峭壁游龙”。一块石头,矗立在盆景中央,陡峭的怪石旁边,一支弯弯曲曲的松树,围绕峭壁,向下弯转,犹如一只绿色的长龙,正在向下游动,给人无限遐想,美妙极了。他们制作的盆景里,有最大的一颗松树,枝叶向外、向上伸展。他们给盆景起了个很有趣味的名字:“鲲鹏展翅”。记得当年跟随他们学习盆景的时候,杨学源先生曾经讲过,大意是,盆景的名字,最好是像与非像之间。让人们展开想象的翅膀去飞翔,才使盆景的名字富有诗意,给作品增添文化气息。再向前看,假山上有一株柏树,他们给盆景取了个“翠柏临风”的名字。柏树的枝叶直向下伸展,他们用李白《望庐山瀑布》里的诗句给盆景起名:“飞流直下三千尺”。另外一幅作品,柏树枝叶朝下,好似瀑布。下边是一个水潭,他们又用李白另一句诗起名:“疑是银河落九天”。壮观的瀑布,从高处直流而下。盆景也用诗仙的名句,使人想象瀑布向下倾泻的磅礴气势和壮观的景色。
迎面而来的是黄颖佳、陈海华二人的一组盆景。多是用忍冬树制作。一块立石旁边、忍冬树下,有两个老头坐在椅子上对话。脸上流露出喜盈盈的笑容。作者给盆景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笑看人生”。另外一个盆景,“鸟鸣林更幽”。盆中有绵羊、有房屋,人们和羊群一起和谐生活,起名为“共享自然”。一池清水,清澈见底。几只仙鹤,在池里觅食,有的张开翅膀,扑扇着好似飞翔的样子。活脱脱一幅美丽景色。盆景“秀色可餐”;“纽国风情”;“风景如画”;“丛林深处有人家”等,描画出新西兰白云蓝天的特色。凡是在新西兰生活长久的人,自然会感到盆景是现实生活的写照。
李慧芳的盆景,具有另外一种特色。玉叶树下,一位老头,正在聚精会神的垂钓。钓钩上,一条鱼儿已经上钩。老头正小心翼翼地取他的战利品。下边清澈的池水里,两只鸭子正在畅游,另外一位老头,撑着船,在清池上畅游。李慧芳说,这些盆子和里边的土石,都是从广东购来的。
她的另外一个盆景起名“故乡水”。柏树旁边的假山上,有两座风格迥异的木塔。老头正在钓鱼,旁边一只游船,船舱里坐在游人,脸色露出笑容。中国广东人民生活表现出来。李慧芳说,她的沙棘盆景,有一个特点:别人的沙棘都是一年开放一次,而她的沙棘是一年开两次。我问怎样才能做到?她说,不知道。但事实如此。我想,如此好的效果,大概与她喜爱盆景,下的功夫多分不开。
辛勤的劳动和心里喜爱,是李慧芳制作盆景有自己的特色的主要原因。她的盆景的主要特色,用写作上的术语来讲,主要是白描。她用丰富的想象力,以白描写实的手法,表现现实生活中的细节。应该说,白描写实更难,更费力,更爱得执迷不悟。
盆景展览进步的另外一个表现是,许多洋人也参加到制作盆景的队伍中来了。他们盆景的解说辞,全是用英文写的,我一点也看不懂说明。但是,他们白发苍苍,仍然坐在展室,等待游人,令人觉得可爱可敬。
我在寂静的展览室里,正在观看欣赏盆景,忽然听到了潺潺流水声。水声把我带到冯柏超先生的盆景前边:冯先生给盆景起的名字是:“葱郁林荫论古今”。两位老人,坐在树下,谈笑风生。周边绿树环绕,旁边水流不断。叮叮咚咚,好似给他们伴奏。冯柏超用“无限风光在险峰”来形容。他的另一个盆景:“小桥流水人家”,表现的是塞外风情。假山上,小桥旁,水轮在转动,清水在外流。一位老翁在垂钓。竹屋后面的房屋上,架着电视天线。如今中国人民幸福生活,写进盆景中了。
奥克兰市长JOHN BANKS给展览发来贺词称:“我很高兴中国古代盆景艺术,不但丰富了世界文化,今天在奥克兰市也得以发扬光大。仅致最崇高的敬意。”
我第二天参观完后,杨学源先生拉着我的手,指向旁边的一位男士,说:请你听听这位男士的话语。
那位男士当众说,奥克兰市长JOHN BANKS在开幕式上的讲话最好。十分精彩。市长说,奥克兰不仅要人口多,而是要注意提高人口质量。不能生下孩子就行了,而是要费力教育孩子,是他们成为高质量的人。要像抚育盆景一样,天天下功夫,时时重教育,才能使孩子茁壮成长。
他还说,听了市长的讲话,我举双手赞成。
纵观整个盆景展览,给人一个强烈的印象:一个盆景一首诗,一组盆景是组诗,整个展览能够构成一本《诗集》。只有用诗歌的意境和夸张、浪漫特点来理解盆景,才能正在理解盆景的内涵和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