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世间的事物都可能有两面。那可爱的,光鲜的一面总是被反复描绘,不断传播。那不甚美妙的一面,通常被有意的隐藏,或者无意的淡化。久而久之,大众所熟知的并不是整个画面,而是一种美化的,夸大的,甚至是误导的映射。是大众愿意接受,愿意相信的东西,它迎合了人性中对未知事物的憧憬,期望, 崇拜等等又盲目又复杂的情感。难道我们人类不是最喜欢自欺,并最善于欺人的吗?
说起日本女人,许多人的头脑里就会幻化出这样的画面:穿着雅致和服的娴静,低眉浅笑的柔媚,婚后在家相夫教子的贤淑,跪在榻榻米上迎接深夜醉酒归家丈夫的温存,被丈夫斥责痛骂时的委曲求全,丈夫在酒吧流连依红偎翠时的忍辱负重……连徐志摩都写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日本女人,如此的内敛,温柔,细致,雅丽,如花解语,如玉生香,似乎是全世界男人的梦想。有人说人生最幸福莫过于“开美国车,吃中国菜,住英国房子,娶日本老婆。”这虽是个有点俗的说法,但的确道出了大众的心声。
这样的画面也并不是完全错误的,但它决不是一个完整的图像,就如一幅拼图,还少了几块,直到你能找到那丢失的几块, 整幅拼图才变得完整和合理。近几年在金融界有一个新名词叫“和服炒家”,专指成千上万的日本家庭主妇在网络上进行“保证金外汇交易”,每日交易金额非常巨大,是外汇市场上一股强大的力量,有些甚至兴风作浪,影响国际汇率。仅2008年8月份,“和服炒家”在外汇市场的损失就达25亿美金。“和服炒家”们又被统称为“渡边夫人”。“渡边夫人”之所以能在外汇市场形成如此强大的力量,是因为日本家庭主妇手里控制着全日本12兆5000亿美金家庭储蓄。
在日本,家庭的财政权,向来掌控在妻子手里。从前,丈夫领到的薪水,在未拆封之前上交妻子,现在则更简便了,丈夫的工资收入直接打入妻子的账户,然后由妻子发给丈夫每月的零花钱。经济泡沫时期,在外工作的男人,尚有一些外财可捞,手头总是宽松, 现如今,泡沫崩溃,可怜的“劳工们”,囊中羞涩,经常要互通有无,借点儿小钱周转零花。从灯红酒绿,专门为男性服务的银座完全转变为霓虹闪烁的豪华购物街可见一斑, 昔日的酒廊红灯在此街上已消失无影。
勤俭持家的传统美德在今天的日本妇女身上已荡然无存。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日本经济走下降通道已经20年了,经历了泡沫时代资产迅猛增值,物质空前繁荣的一代及其下一代妇女,已很难改变她们崇尚欧美名牌,豪使豪花的习性。在80年代末期,全世界奢侈品的80%-90%是日本人消费的,最新统计显示,超过40%的世界奢侈品消费地仍是日本。日本的购物中心随处可见浓妆艳抹,珠光宝气,身穿价值不菲欧洲名牌服饰的女子,拎着大包小包, 一袋又一袋的战利品, 俨然就是购物狂。
日本是传统的男尊女卑社会, 男子是大丈夫, 顶天立地,是老大和第一,女人敬排末座,是卑微且无足轻重的。战前的日本,法律保障丈夫作为一家之主的地位,那时的男子,是有“虚名”,没“实际”, 家政财权由妇女掌握。战后宪法的实施, 使男女地位逐步平等,男人连这个“虚名”也保不住了。掌控了全部家庭收入的主妇,不仅有支配开支花销的绝对权利,还拥有了家庭立法权和司法权,即家里的规矩由主妇订立, 丈夫只能遵从。失掉了家庭地位的丈夫,要看妻子的脸色度日了。
日本公寓的平均面积是70多平方米,一家四口能有这样的居住条件已经很不错。这些狭小拥挤的居所里,充斥着妻子们购买的大量名牌服饰, 大堆的LV手袋,Burberry, Gucci,Prada服装, Salvatore Fierragamo鞋子, 大量的美白化妆品,还有无数Hello Kitty,Mickey Mouse等名牌儿童用品。那早出晚归, 辛劳工作的丈夫如同客居其中,是“屋檐下的难民,有家的流浪汉, 连家里养的狗都看不起他”,这是日本人自己的形容。
日本妇女的人均寿命从1985年起就稳居世界第一,日本男性寿命排在世界第四。2007年,日本女性平均寿命是85.99岁,男性是79.19岁。男女之间寿命差距,高出世界男女平均寿命差距数许多点,这也许能反映一个小小的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