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中国和新西兰这两个相距万里之遥的国家发生了两件大事。
2009年7月5日晚上,在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首府乌鲁木齐市中心,一大批心怀仇恨的暴徒在境外民族分裂势力的怂恿下疯狂地进行打砸抢烧,结果造成了180多人死亡,1000多人受伤,财产损失不计其数。
而在新西兰,围绕“怀唐伊条约”,在土著毛利人与原欧洲殖民者及其后裔之间的争论一直持续了100多年。一些毛利人对新西兰土地,海岸,海床等自然资源的祥林嫂式的诉求一直在挑战着大家的耐心。本来这一争论在几年前以海岸及海床法的通过而告一段落,但最近国家党政府又莫名其妙地揭开了这个潘朵拉盒子–在并没有太多人强烈质疑的情况下成立专门委员会对该法又进行重新审视。而重审结果却是建议废除原有海岸及海床法,
重新立法,最终引起了社会各方的强烈反弹。
之所以把这两个事件联系起来,一是由于两者发生时间恰好接近,二是因为它们似乎有着相通的地方,那就是,不同种族之间在长期相处的过程中所引发的问题。考虑到历史的因素,似乎一直有着“仇恨”的阴影在徘徊。为了大家共同的美好未来,明智的人们其实别无选择,唯有用时间和人类的智慧来逐渐化解“仇恨”于无形。因为事实证明野蛮的打打杀杀,冤冤相报虽可逞一时之快,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先谈谈遥远的新疆。这次事件的起因表面上似乎来自几周前广东韶关因一次误会式的小事件引发的维族人与汉族人之间的小规模冲突,但实质上是两个种族之间的结构性历史性问题,加上境外分裂势力的煽风点火,火上浇油,遥控指挥,才酿成了这一惨痛的悲剧。
客观地讲,在整个人类文明发展的进程中,由于各种复杂的因素,各个民族整体发展进化的程度并不相同,因而也还存在着文化的多样性。也许正是基于这种考量,长期以来,中国政府一直采取违反“人人生而平等”这一基本准则的对少数民族特别优惠的政策。比如说,在计划生育方面,在教育资源的分享,高校招生,毕业生就业等方面,以及在少数民族地区国家公务员的少数族裔所占比例等政府都制定了强制性规定。所有这些,
实际上难道不是对汉族人实质上的不公平吗?然而极少数心怀仇恨,固执偏见的偏执狂对这些却视而不见,似乎以激化矛盾,加深仇恨为己任,以便实现自己或小集团的野心。而致力于构建和谐社会的中国政府也极力淡化这些实质上的不平等,从而达到安抚的目的。遗憾的是,尽管如此,悲剧还是发生了。看来,包括维,汉同胞在内的中国人和中国政府还真的需要更高的智慧。如果大家都致力于成为建设性因素,而不是破坏性因素,那么抚平伤口只是个时间问题。
再回过头来看看眼下的新西兰。就毛利人对海岸,海床权利的诉求问题,工党政府已经以立法的形式将“该权利由毛利人及其他所有新西兰人共同依法拥有”的大原则确定下来。问题能解决一个,就可能会少一个。而无法理解的是,国家党政府又“吃饱了没事找事”般地挑起了毛利人这根敏感的神经。
既然这个魔瓶已经打开了,那么,政府有没有魄力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难题呢?即,重新立法确定新西兰的天然资源,包括土地,山川,海岸,海床及其底土甚至沿海基线以外12海里以内的领海以及所衍生的一切资源属于毛利人,但毛利人永久性地放弃对上述资源单独索偿的权利;上述资源的占有,使用,收益等处分权由包括毛利人在内的全体新西兰国民根据民主原则依法共同行使。
该立法以民主的原则及公投的形式获得包括毛利人在内的全体新西兰人的支援,并经英皇室的认可,从而取代“怀唐伊条约”。
这个提议是基于以下现实的考量。
首先,既然毛利人的传统文化特别看重土地在他们生命中的意义,从而视他们的一切包括生命,灵魂等为依附于神圣土地的一部分,以及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客观现实,为什么就不能大大方方地立法满足他们心理上的或者传统文化上的需求?当然,毫无疑问,无论从法理上,还是从基本常识来讲,所有权的归属决定了对该标的物的占有,使用,收益,处分等衍生权利。这就是为什么必须强调以毛利人永久性放弃这些衍生权利为前提,
以及用全民公投及英皇室背书作保障。因为“怀唐伊条约”本身就是在英皇室与毛利部落之间签署的。
其次,毛利人长期无休无止地,得寸进尺地悲情诉求,不仅没有引起更多其他族裔新西兰人的同情和支持,相反的,越来越引起了别人的反感,并逐渐使他人失去耐心–因为人们毕竟不能总是生活在历史上的悲情中,我们还是要向前看,往上走。这种公众情绪已经开始公开出现在媒体上。过去基于种种考虑,没有人愿意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现在这层窗户纸开始被敢于直言的专栏作者乔治戈斯(Garth George)捅破了。
2009年7月9日出版的英文“新西兰先驱报”第A17版刊登了老先生的文章“又来了!历史又在重复那个诉求”。文章淋漓尽致地反映了这种公众情绪,即,够了!是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了!我们需要轻装前进,去解决其他更重要的问题。请不要再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了!所以,在这种尚有一定代表性的民意基础上,现在应该是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最后,目前的政府结构提供了彻底解决这一问题的可能性。众所周知,基本上可以代表毛利族群利益的毛利党现在已经是联合执政党,是国家党执政团队的重要一分子,因而这种状况恰恰为国家党联合政府彻底解决这一历史难题提供了难得的机遇。毛利部落众多,结构复杂,如果寄希望于他们一致性地放弃有可能得到的任何利益,无异于缘木求鱼。事实上当年签署“怀唐伊条约”者也并非全部毛利部落的酋长,而只是大部分而已。
而目前的现实情况是有毛利党的存在。无论是从新西兰国家的长远利益考虑,还是目前国家党政府的实际操作层面来看,它都是十分理想的沟通交流对象,因为它就在联合政府内部。而且在多数人来看,它就是毛利人及毛利人利益的代表。难道新西兰国家党政府离开了毛利党就不能运作什至解体了吗?面对国家的长远利益,难道国家党政府就这样软弱无能,无所作为吗?这对国家党政府及约翰基(John Key)总理来说,既是一次机遇,也是一项挑战。这取决于总理的魄力和政治智慧!
总之,无论是毛利人与欧裔白人之间的是是非非,还是维吾尔人与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假如真有历史上的“仇恨”的话,暴力相向,冤冤相报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阿拉伯人与犹太人之间的教训已经够深刻的了;如果要做出明智和富有远见的选择,只有和谐相处,共同进步,最终靠智慧和时间来彻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