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江苏、安徽成立了革委会,支持者赞“好得很”,反对者骂“好个屁”,故成对立的“好派”与“屁派”,革命群众分成两派后,从普通工人、学生到一些有一官半职的干部,都面对一个站在哪一边的问题。经常在街上、单位里和家中,被人诘问﹕“你是好派还是屁派? ”两派之中任何一派,都具备从省市厅局直至中央文革的后台,一个不小心站到那一边去,而那一边的后台偏偏倒了,你就“站错队”了!
当然你也可以“反戈一击”,与原先哪边的划清界线。
当时乱是乱到天下大乱了,但乱中仍见人心其真,旗帜鲜明,立场坚定,两夫妻或父子兄弟姐妹,有时各拥一派,饭桌上吵起来,认定对方不忠于毛主席而反目甚至断绝关系的,大有人在。好派就是好派,屁派就是屁派,鲜见“好个屁'的人,跑到”好得很'那边去,戴上好派的红袖章,拿着好派的大喇叭,再回过头骂﹕”好得很”的。这叫做“不站错队”!
当今世上有人认为西方民主“好得很”,也有人认为西方民主“好个屁”。在制度认同拥戴方面的“好派”与“屁派”,有时也争论得很激烈。撇开研究政治、社会科学的学者专家不说,一般民众只识”用脚投票”,不喜欢这地方了就走。就象当年台湾海峡上空飞来飞去的那几架战斗机,从台湾飞到大陆的是“弃暗投明”,从大陆飞往台湾的是”投奔自由”,你不乐意待下去才想方设法跑。跑到哪一边是你个人的选择!
现在大陆民众不再偷渡港台投奔自由了,反见台商屁颠屁颠跑回大陆,也是个人选择。
间中也有人悔得肠子都青了的,站错队之后又回头,有什么不可以,这也是个人的选择嘛!一只只“海龟(归)”不都越过大西洋回神州了吗?
移民也是一种选择,离乡别井去另一地从头开始求发展,肯定有个人的打算和目的,或喜欢那里的自然环境、气候、社会制度、教育、工作和福利。天涯谁非客,安身便是家。初期难免有许多不习惯甚至文化冲突、思想动摇,但既来之则安之,日久他乡变故乡,慢慢就会安定下来。
必胜客也是移民的过来人,对移民的苦乐也冷暖自知,令必胜客不解的是“好个屁”的人,前赴后继跑来”好得很”这边了,却一口一个“好个屁”地骂不绝口。看着新西兰与西方国家这不顺眼那也不合理。正如洋人所说的没有Point,没有理念的支撑,端起机关枪”突突突”扫它一通,杀个尸横遍野才痛快。不过,子弹打出去了,两边的种种福利,还是象张艺谋那部电影----“一个不能少”!大陆的退休金要拿,
房子要保留﹔新西兰的福利也决不放过,必胜客在新西兰住了近二十年,也是到了这几年才听说,新西兰有这样那样的福利,名目之多,范围之广,教人吃惊。这都要拜那些精明的同胞对本国有关法例锲而不舍的钻研所赐。
你或者可以讲我又没有领福利,相反我还在纳税,不过阁下又有没有想过,你子女享受的免费初级中级教育、你的言论自由与生命财产安全、包括你呼吸的纯净空气,都与当年英国移民的拓荒努力有关,与英国的文化、政治、经济的影响有关。你不接受本地文化和价值观,又如何生活在新西兰呢?
这等人,忽然”爱国”﹔忽然“宽大得可以起来”,原谅杀人的害人的勾当,忘却血写的记忆﹔忽然“清醒”地洞悉了西方的不是之种种。他醒了,却不愿离去﹔爱国了,却赖在洋人的地头……”自己是早已布置妥帖了,有贵贱,有大小,有上下。自己被人凌虐,但也可以凌虐别人;自己被人吃,但也可以吃别人。一级一级的制驭着,不能动弹,也不想动弹了。因为倘一动弹,虽或有利,然而也有弊。”鲁迅当年损的,正是这类人!
钓鱼时问过一下旁边的老广渔友,这种人似曾相识在哪儿见过,老广把手中钓竿一甩,那铅坠带着鱼丝划出漂亮的弧线落到水中央。 “似边个?似江青,黐线婆一个!”
趁暂时不见鱼儿咬钩,我继续读索尔仁尼琴的书,为那些至今仍然自我放逐在精神古拉格群岛的人,叹一口气,老友陶杰讲得对﹕“你只能赢得我深深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