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你,这是一首歌的名字,用在这里,表达我对父母家人的爱。一路上有你们,是让我最幸福开心的事。漆黑的天上因了诸星的出现,才称作了天空。一个人的生活也因着跌宕起伏而生命不息。我的低迷,阳光,沉郁,得意,徘徊,灿烂,全都让你们看见,看我拥有了这样的种种,看见我的振奋的成长。
——题记
出国前曾经千万次地用企羡的目光追随一个又一个有过出国经历的人,但当自己真正放弃了国内诸多工作机会,只身踏上一片陌生国度重头开始的时候,才渐渐体会到所谓的知行苦乐。当生活褪去温情脉脉的面纱,呈现出他本来的争竞和脆弱,便学会用心尊重和体会生命的每一步。
出国不是一下搬家到天堂,当发觉需要一代甚至几代人的努力,才能过上在当地来讲的中等生活的时候,我无数次地反问自己,出国这条路,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撇去浮躁之后,我仍然愿意学着坦然,达观和积极去主动地面对生活本身的残酷。繁忙的学习和工作容易使人忽略了精神在重压之下的叹息。但是只要你愿意转身,就一定可以感受得到平淡之下潜藏着的幸福。在为晚归的人点亮的灯光里,在壁炉温暖跳跃的火苗里,在四处绿意盎然的生机里,生活的愉悦就这样留存在细节之中;等待我们发现,等待我们给心灵一片自在自得。
现实中紧张的步调常常使我来不及思考,幸而性情相投的室友常常使我轻松地卸下奔波的负累。无论是海阔天空的畅谈,还是坦诚认真的对话,不同方式的交流让我逐渐发掘彼此性格中的长处,尊重各个不同的习俗,让我在体验多元文化的同时也更加凸显自我,回归本真。
我的房东是德国人,言谈中将德国人的细致周到,长于管理表露无疑;除我之外尚有三位房客:一位言谈风趣做事勤勉的印度人,;一位游历颇丰行事老练的捷克人和一位新西兰人。每周每人拿出5元用来支付我们所有的早餐和公用消耗品。因为有5人同住,要尽可能地节约并利用资源。如果每人人手一样,那么就是5瓶牛奶,5盒鸡蛋,5袋面包,5瓶果酱,5盒黄油;而冰箱不大的空间就会被这些本来只占较少比重的早餐占去大半空间,并且可能造成错拿错用,又甚或被遗忘的食品搁置过期等等。反之如果大家一起使用,那么都能吃到新鲜的食品,并且不被浪费,不会错拿。同样的道理,在厨房的储物柜里专门辟有三分之一,用来放置各种公用食品。如果有买后不想吃或者吃不完的东西,就放在这里让别人使用,不致扔掉徒然浪费。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用到别人的物品,所以节约原则的背后乃是互利互惠。与此合作共享截然相反的是在清洁方面,每人负责不同的部分。从垃圾的倾倒,地毯的吸尘,到地板和厨卫的清洁,繁重琐碎的家务就这样被每周一人一次的简单工作化整为零,就这样共同维护,相互尊重。
但是生活上的互相帮助并不等同于可以模糊原则,譬如钱的使用。当我们的支出超过了每周公用基金的存储额,德国房东发起了家庭会议,列举事实告诉我们每周的详细花销和具体欠额;印度人处于中间调停人的位置,综合每个人的意见并分清条理;捷克人则把收支列出明细对照表,认真计算核对,提出其他潜在的问题和可能的解决方法。从中不难看出性格的差异和侧重的不同。每个人自抒己见,共同参与。讨论中热烈,结束后平和;就事论事,重于解决;一切都行来自然自如。西方人的精明就在于此,开心时陶然分享,有困难协同解决,雨过天青之后继续开怀。生活本就不易,无需再让琐碎的事务图耗心神。
简单,愚拙,道家与儒家的教训其实更是一种归回生命本真的体验。地球上这样多的人,从一个国家来到另一个国家,相遇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接受一个新的文化,也试着让自己被别人接受,除了对个性的包容和尊重之外,还要对生活葆有热忱,始终怀有积极的振奋。这不仅仅是快乐的源泉,更是为人的态度。有的时候生活也会跟我们开开玩笑,那是因为我们的生活需要一些疼痛来和幸福保持平衡。不要慌张不必过虑,让自己试着放下心来去体会,去领悟。通达的人生观从来不是理论中得到,乃是切身历练之后的洞察世情。菜根谭里说,“容得性情上偏私,便是一大学问;消得家庭内嫌雪,才为火内栽莲。”小小的家是每一个社会的缩影,是人与人最初始的交流与融合地。日复一日,日子就这样简单地向前,向前。而总有些什么,使我常常在深夜警醒思考;也有些什么,在每天平淡的生活里悄然渐变。
每天节俭度日辛苦工作的生活的确不是自己的期盼,也不知道还要继续多久。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分出对错。这是我的成长方式,我的选择。我们可以为了陌生人的一个温暖眼神而心存感激,也会因为国人的尊严受辱而愤慨抗争。但是不论怎样,洗净泪水,擦干汗水,要奖励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因为生命就在这样深深浅浅或直或曲的足迹中蜿蜒而行。
每个早行的清晨从我的家门口望去,远处层叠起伏的山上常有连绵的晨雾萦绕,有清脆的鸟鸣与清鲜的花草香气。看着阳光穿过浓重的晨雾变成彩色,看着七彩的光穿过草地树丛,看着山下闪烁的灯火,我知道,生活不会尽如人意,但是生活充满可能。而我,可以将可能变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