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曲折的,而追朔毛利民族祖先的生存轨迹,更是扑朔迷离、如堕烟雾。但是,我们仍然可以从人种学上的体质相貌;民族学上的种族起源;人口学上的迁徙变动;经济学上的生产工具;遗传学上的基因数据;考古学上的古物挖掘;人文学上的语言文字;生态学上的环境变化;地域学上的风俗习惯和宗教学上的信仰崇拜等线索中,寻根探源,彰往察来。
人种学即种族人类学(Ethnic Anthropology),人类学的分支之一,主要研究各个人种在体质特征上的相同点和不同点。世界上有三大人种:欧罗巴人种、蒙古人种和赤道人种,即白黄黑三色人种。我们在新西兰的时间里,亲眼目睹了毛利人的尊容和举止行为:他们有胖有瘦、有高有矮、皮肤有浅黑色、褐色或黄色。他们头发乌黑,有的卷起、有的直坚;嘴唇偏厚、鼻子较短、鼻吼略大;他们特别健壮、精力充沛和行为敏捷。从上述外观上的特征,我们首先提出,毛利人不是欧罗巴人种。即使是称为欧罗巴人种地中海类型,现分布在南亚北部地区的印度语族,以及闪含语系的各民族,由于他们脸面较窄或中部突出,鼻子高且大,鼻梁又平直等,也和毛利族相差甚远。那么,我们再看一下赤道人种:该人种脸面较窄、有的个子高但下肢同时也长,皮肤呈深黑色,这与毛利人种也不相符。有的说,赤道人种又分尼格罗人种和澳大利亚两大支系,但就前者而言主要分布在非洲撒哈拉沙漠以南,因此可以排除;后者作为赤道人种澳大利亚类型可取。澳大利亚人种亦称大洋洲人种或棕褐色人种,由于他们主要分布南太平洋的美拉尼西亚群岛周围,故又称为澳大利亚人种美拉尼西亚类型。种族史证明,棕褐色人种是混合型改良型人种,是红白色人种(以白为主)与黄黑色人种(以黄为主)的混合变成棕褐色。因此,属于蒙古人种的黄皮肤人,成为古澳大利亚人种的载体,是理所当然之事。而具有鲜明毛利人特点的蒙古人种波利尼西亚类型、蒙古人种印第安类型、蒙古人种夏威夷类型,均表现出人类自衍生出蒙古人种后,他们真的像自然界中的种子一样,传播到亚洲、大洋洲、澳洲和美洲生根、开花结果,并扩散到世界各地破土而生。
民族是人们在历史上经过长期发展而形成的共同体。毛利民族形成于中国的百越民族,聚居于中国的台湾、组合于高山族下,衍生于两美族内(两美指阿美族和雅美族)。中国南方的古民族——越族,是一个人口众多,分布辽阔的多民族群团。越族前冠以百字,恰是表明其内部“各有种姓”,其外部“号称一统”的存在形式。因此百越与华夏成为以长江为界的中国南北两大系列民族群体。它形成于春秋晚期战国早期,并以江浙一带的越国为标志;它到战国晚期时又有杨越与百越记载为恁;秦汉时有“北方胡、南方越”之称;到汉代时又有闽、东、南、西和骆越之名;直到汉武帝征服诸越设立郡县后,百越在历史记载中消失。今天百越民族的后裔一分为三:其一汉化、其二迁徙、其三成为壮傣语族和其他一些少数民族的族源。学术界过去忽略一点,即汉晋以来南方少数民族统称为“蛮”族、“蛮黎”或“蛮俚”,这种与“毛利”的谐音之读,很难不让人联想。《福建通志》引《丁氏古谱》说:“六朝以来,九龙江两岸‘尽属蛮僚’” ,今日闽粤交界之畬族即为“潮州的土著,陆为畬民,水为疍民”。畬族之强大水军,瑶族之轻快舞曲,彝族之跺脚踏歌,壮族之锦上的丹凤朝阳,黎族之船型屋与基督教,无不说明,现中国南方少数民族习惯与毛利民族有惊人相似之处。再看台湾山胞,他们是第一批从中国大陆迁入的越族后裔,他们至今已滋生出十个民族:高山、雅美、阿美、泰雅、排湾、布农、卑南、鲁凯、邹族和赛夏族。其中的雅美与阿美两族曾是毛利族主要聚居地。证据一:雅美与阿美族均以民族部落形式存在。“兰屿雅美人是父系氏族社会”、“阿美族是一个典型母系社会” ,可是毛利族的部落制度规定,“首领之家负主责,男性主导一切”, 那么怎么解释阿美族的母系传统呢?原来,阿美族形式上是母系,实质上还是父系。阿美族有一个叫“年龄组织”的组织结构,“年龄组织是部落政治的基础” ,“在本质上,年龄阶级之组织亦即部落之组织,年龄阶级之事务,亦即部落之事务” ,也就是成年男子之事务。证据二:古毛利人的食人与猎头一俗与台湾“番族”同习。“一直到明清时代,台湾‘番族’仍盛行猎头风俗。这一猎头文化,在东南亚民族中也广为分布”。 证据三:现代毛利族常光着上身跳舞,赤着脚走路,以裸为美。这除了因为海上或艺术活动需要以外,也与其古历史传统有关,而这个传统来自于台湾高山族,高山族之习又渊自中国南方少数民族。其中住在兰屿的雅美族,住在台湾海岸线一带的花莲县阿美族,以麻布遮阴,毛皮围腰者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