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及兰,必定是与幽字在一起的。
兰之幽贞,宛若清风明月霞烟淡淡,宛若溪水明澈筝韵浅叠。盆栽园植的兰,似乎都缺少了些什么。“此花形似佛,峨嵋云中藏。”我愿想起兰的时候,就将我的心我的感觉放逐到遥遥深谷。绿叶青葱,傍石而生,兰只属于云深不知处。
兰之空谷幽开,本自无人识得,却因了风送之香,或樵者偶遇,终于被人们发觉,有诗为证:“幽谷空自秘,风肯秘幽香?”“春风岁岁生空谷,留得清香入素琴。”樵夫偶入深山,或通来径,却是混了兰艾,将“红颜收在束薪中”樵夫之偶遇,终于使兰一溢着烟云野芳而出现。
当“只为馨香重,求者遍山隅时”,兰便走出深山,被盆栽园植:山窗之下,酒阑展卷,习习香从纸墨中来。成为历代文人墨客反复吟咏之依托。不再是年年生空谷,倍经风霜,“留得遗香散草丛。”而暮鼓晨钟,渐渐漾去了兰的野芳飘逸之气息。
兰之雅、之洁,反复为笔墨着色:“晓风含露不曾干,谁插晶瓶一箭兰?好似杨妃新浴罢,薄罗裙怯君看。”却是含了一些淡淡的脂粉气息。更有明代李晔的懊恼:“懊恨幽兰强主张,开花不与我商量,笔墨触着成消受,着意寻香又不香。”爱兰之深,怨兰之切,委实可解。兰既被反复吟咏,便免不了与众芳相较:“珍重幽兰开一枝,清香耿耿听幽疑,定因欲较高下,故取群芳欲发时。”其实众花各自芬芳,所谓欲较之高下,则属人为之牵强罢了,似乎不该。
兰之花以其香清灵脱俗,被受青睐,而兰之叶,往往为众人所忽略。“ 健碧缤纷叶,斑红浅浅芳。”“泣露光偏乱,含风影自斜。”宋朝的杨万里与元代的张羽倒是颇有见地。其实看叶乃胜似看花的。那一丝青翠,一直绿到眼睛深处。让人想不起来还有炎凉与萧瑟。
兰终究是来自空谷,其清贞之风亭亭然四逸,更有高雅之士以兰自喻:“终草勘同隐者心,自荣自委白云深。”“奈有寒香蕴诗味。残兰又放一枝花。”明达以当贵,清净贞正以自虞。我是不能够如此喻的,因为我身处于喧嚣与繁华之中,尚不属于闲云野霭,除非有一天我走出深山。
纵兰高洁,一入苑囿便只能雅俗共赏。街头贫穷的卖花女挽篮叫卖兰花,声声震撼黎明的清越,郑板桥便不再能忍了:“屈宋文章草木高,千秋兰谱压风骚,何当烂贱众人卖,十字街头论担挑?”其激其愤,溢于言辞。
兰之灵性,也许只自于白云幽谷深处。众人以为爱着了兰。很是愉悦。其实他们看到的只是一种平常之极的花而已,真正的兰还在白云深谷之中。念及此,不由叹那樵夫之人,若我能衣袂翩然与他相面。定能使兰返还深谷。
掩卷之余,便闲赋一首《与兰辞》,以博众思:
千秋兰谱冠群芳,香碧幽凝荐众觞。
清逸一丛描不就,袅娜数点溢奇香。
深居峡谷和蝶住,相狎俗围籍人光。
应逐卿魂烟霭去,野处浮云共炎凉。
个人简历:
崔寿伟,笔名文运,大专文化,江苏建湖人。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南国诗会会员、建湖艺文社芦沟《蒹笳诗声》副主编。曾担任过浙江省《海盐日报》记者、专栏编辑。先后在《人民日报》、《江苏经济报》、《南国诗报》、广州《诗词》、《嘉兴日报》、《海盐日报》等报刊上发表作品数百篇(首),作品多次在大赛中获奖。编著有:《挥不去的人生》、《古稀唱和集》、《秦晋缘》、《露雯吟草》等。现供职于深圳航空货运无锡货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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