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她戴上市长的花冠的时候”-----他的微笑带着得意-----“她将从所有在舞台上排着队的人当中选择求婚者。”他的得意的假笑使他的嘴巴拉宽而变得呲牙咧嘴,一面抓着我的肩膀以证明我承认他的帅气,他补充说,“我当然将在场,以颂扬你的美貌,而且我肯定,当你从村里选择你的白马王子的时候,你一定选我。然后我们将全体为他们起舞。再也找不到如此美满的一对了……所以……”微笑从他脸上消失,我从未见过这样凶残的面孔。“露斯女士,我确信你不会使我失望?”
在接下来的沉默中,我的直率的性格一下子不知哪里去了。我只是对他礼貌地笑了笑,转身走向大厅。回到欢乐喧闹的村民们快乐的华尔兹舞中,我想去找阿尔玛,把希特勒青年团员的特征告诉她并向她警告。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找到她,主持人打铃叫大家注意。
人们立即停止并静下来。真奇怪我们的人民如此遵守纪律。那位市长,胸前佩饰着机关的绶带,笑对众人,告诉我们本省的国家社会党人得到了前所未闻的大量选票。我们的当前的救星阿道尔夫-希特勒所向无敌的。好象他在这个欢乐的晚上和我们一起就是为了证明我们对他的巨大支持,是的,我们对他的热爱。我在挂在墙上的一排万字旗和一片红色纳粹旗帜的海洋中向人群挥手。我们一阵阵欢呼,直到他招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恢复他的自拉自唱,谦恭地说起他已经和明年将要为他的市民做的好事。他读了一份杰出市民的名单,那是一些为当地和希特勒的事业取得成就的人,包括教育我们的青年认识帝国光荣的实历史的志愿教师,领导村里清洁运动的希特勒青年团巡视员以及他们的女性对等组织----德国女青年联盟-----我就是它的成员。每夸耀地提到一个名字就引起听众中一阵欢呼,我似乎觉得当读到那个铁匠的名字时,欢呼声特别大。我说过,他的名字叫恩斯特-塞德勒,大概是我们仆人玛琳的兄弟。
在讲话的最后,市长宣布按照习俗为庆贺Schutzenkonigin 大家跳西班牙舞,并称委员会已选了一位本地女孩专程来表演,她的父亲和祖父在战争中立过功。然后他读了一份捐款的细节,那是我的家族在过去二十年中为建设新教教堂捐的款。
乐声响起,在全村人的齐声鼓掌中,八名最帅的青年齐步走上舞台,站在聚光灯下。最后一个上去的是阿尔玛的朋友斯密迪-辛德,他经常来我们家。他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少年,爱好下棋,戴一付图林根式的深度眼镜。我没想到他喜欢我,但是我得到他的奉承。当他上台时一组村里的青年开始对他的一声倒彩,使我下定了决心。
每个求婚者被要求朗诵几句德国诗,做几个传统的希腊式造型姿势。他的弟兄们带来最响的欢呼声的,当然是铁匠儿子恩斯特-塞德勒了。他念的诗实际上就是最近希特勒的语录,他一边做出戏剧性的手势。下等村里的群众报以疯狂的掌声。
当我走上舞台时,我照着主持人的吩咐,在每一个求婚者的面前站几秒钟,盯着他们的眼睛看,这时扩音机对着静静的群众发声。你会听到一根香肠掉进Fleischerei的声音。我在塞德勒的面前多停留了几秒钟,回想着他对阿尔玛的所作所为。然后,使全体大为惊讶,而且使塞德勒大为丢脸,我选择了斯密迪。
之后你可能会想,所有降临在我们身上的长时期的可怕遭遇肯定是由于我的错。公开羞辱这样一个人是自找麻烦。当然,
三年后的1932年秋天,他们企图暗杀汉欣。他的慕尼黑邮报的资深同事艾尔哈德-欧厄一大早乘坐送报的面包车来到我家,按着我家的门铃一直到我父亲开门。
“马可斯,”他说,一脸焦急神色。“慕尼黑那边很糟糕。我们两名职员被袭击,我担心其中有汉欣。他在城里已不安全,他让你准备照顾他”
“当然,当然。他在哪里?”
声音把我们都惊醒了。父亲和欧厄先生扶汉欣走上台阶到起居室,我们聚集在客厅里。汉欣的衬衫血渍斑斑,眼部肿胀,甚么也看不见。一只儿朵上的肉扯破了挂下来,头部的伤口还在流血。
“这是谁干的?”我们好像不约而同地问。
据透露,汉欣和另一个慕尼黑邮报记者正在着手揭露希特勒杀手队,盖世太保暗杀亨登堡的阴谋。从而两个记者都被列为立即在家处死的对象,但是幸好碰上欧厄先生找汉欣收稿子,打乱了杀手队刺客的计划。
“汉欣还是幸运的,”他告诉我们。“纳粹们想要把事情弄得看起来只是被打了一顿。在汉欣阻止了几个毛贼之后,打过火了。
我们直接把汉欣扶到床上,欧厄先生回去和他的上司察看另一个受威胁的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