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太師椅上眯縫著眼,還在想著剛才去見王后的事情,彩蟾和婢女在
旁侍候。兩個小公主妙清、妙音頭靠在祖母懷裏撒嬌。太后招呼說:“妙清、妙音下來。彩蟾帶她們出去玩耍一陣。”
大公主妙清剛四歲、二公主妙音才兩歲,兩小姐妹正是貪玩淘氣的時候,從
奶奶身上跳下來就往外跑。嚇得彩蟾急忙在後面追趕。太后也追著喊:“慢點,小祖宗。”
莊王帶著黃門安正去往王后宮。妙清、妙音你追我趕跑了過來,彩蟾跟著追趕。特大的王宮內,妙清、妙音平日也很難看到一天忙到晚的父王,突然看到晝思夜想的父王,她倆高興得同時邊喊邊撲了過來。
妙清先抱住莊王一隻腿撒嬌地喊:“我的父王!”
妙音也不甘示弱,抱住另外一隻腿與姐姐爭寵地喊:“我的父王!”
妙清說:“我的!”
妙音說:“我的!”
莊王十分不耐煩地看著兩個小姐妹,非常冷漠地用手抵擋著兩張親近過來的小臉蛋,對彩蟾:“快抱走!”
彩蟾慌忙蹲到莊王面前:“是,大王。”
彩蟾一手抱起一個帶走。妙清和妙音都從彩蟾手中掙脫下來,著地以後,哭著跑開:“我要媽媽!”
莊王不停搖頭,表情萬分失落。
卻說霓裳匆忙離開王宮,返回韋莊執行王后的特殊使命,那輛從王宮東門疾馳
而出的馬車,突然又停了下來,車子停在王宮外一家裁縫鋪前,霓裳機警地從車裏鑽了出來,她在返回韋莊執行王后的特殊使命之前,看來還一件急事要親自處理。她隔著櫃檯交待裁縫店掌櫃的事情。
“掌櫃的,我定的那批嬰兒衣物,今日酉時取貨,不得延誤半刻。”
掌櫃道:“霓裳姑娘放心,宮中急等要的東西,我們都是提著腦袋趕,不敢有
半點疏忽,今日酉時一準來取就是。”
霓裳特意拿起裝衣的盒子看了看,然後趕緊離開,急速鑽進車裏。
霓裳在車內發出口令:“快走!”宮車朝西疾馳而去。
霓裳催著車夫快馬加鞭,心急火燎地趕到了老家韋莊哥嫂家中,站在方桌
前勸正說坐在桌旁的哥嫂。
霓裳央求道:“哥,嫂,妹子這也是無計可施,才求你們。”
哥嫂默默不語。
“王后沒有太子地位不保,弄不好,還要被廢掉。我是王后身邊的貼身奴婢,王后的難處就是奴婢的難處,哥嫂就算幫幫妹子,也幫了王后,否則公主必死無疑。”
韋嫂開始哭訴:“我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窮,我也要自己養著。”
霓裳開導道:“小侄進宮非為奴才,是做太子,一舉兩得,還救了小公主一條性命。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這是王室後裔的富貴命啊。你們答應了,也算積了大陰德。”
哥哥望著嫂嫂,韋嫂就是緊緊抱著孩子,深怕被人搶走似的。
哥哥怯怯地對妻子說:“你說呢?”
嫂嫂卻道:“你們將他帶走吧,橫豎我也不要活了!”
嫂嫂哭得死去活來,她索性將孩子塞給韋應奇,就往外跑,嚇得霓裳和韋應奇左右架住她,韋應奇好歹又將孩子塞回了韋嫂的懷中,她終於哭鬧累了,帶著孩子睡去。
這下可急壞了霓裳,一人跑到庭院裏焦急地走來走去,心想,王后臨產,是男是女,是生是死,那是命懸一絲,千鈞一髮的事情,現在是一刻也耽誤不得,可嫂嫂就是不鬆口,僵持在這兒,她心急如焚,一時沒有了主張。
韋應奇卻悶聲不啃,埋頭劈柴。柴已經劈了不少,他又拿起一塊。
霓裳決定道:“哥,妹子真的沒辦法了,王后娘娘就要臨產了,再晚,就來不及了,我先抱走好嗎?”
韋應奇停下手中斧子,望著霓裳,表示默認。
“等嫂嫂醒來,你再和她好好講,她若肯,隨後趕來,就讓她和你一道進城接三公主,如果老天保佑王后娘娘生的太子,你們就還是將小侄依舊帶回來就是。”
哥哥扔下斧子剛要進屋,只見韋嫂抱著嬰兒走了出來,徑直走到霓裳面前將嬰兒塞給霓裳。
韋應奇驚異地叫了一聲:“娘子——”
霓裳急忙道:“謝謝嫂嫂,哥,我還得讓你們跟我一道進宮,事不宜遲,快走——”
三人帶著嬰兒一起鑽進了村頭的宮車裏,“駕!”的一聲脆響,車夫揚鞭就跑,那車沒命似的一路奔向王城。
王后寢宮裏黃昏時節更加忙亂,產房內外人來人往,送火盆的、送熱水的、送衣被的,進進出出,一片嘈雜。王后臨產前的陣痛不時發作,哼個不停。
王后艱難抬起頭來問道:“霓裳回來沒有?”
床前的趙嬤嬤回稟道:“娘娘,霓裳姑娘還沒回來。”
進進出出的人更急、更慌。
莊王在室外不停地徘徊。
彩蟾走來請道:“大王,太后請您過去一趟。”
莊王隨彩蟾急急忙忙離開這裏。
或問曰;霓裳返回韋莊執行王后的特殊使命,為何要在裁縫鋪前停留?她
與哥嫂一行是否及時趕回王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