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晓的新西兰七个城市个人绘画作品展即将拉开帷幕,这一超乎寻常的展览方式,想必会在新西兰这多雨的冬季里,像一道彩虹划过七城市的上空。那一幅幅色彩绚丽斑斓的作品,慰藉着冬日里银装素裹的人们对阳光明媚的期盼,这到是有点雪中送炭的味道,也更像是晨晓在新西兰绘画艺术的宣言,这是晨晓的又一次选择。
晨晓出生于五十年代末期的中国大陆,他没法选择出生在那个时代,没法选择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成长在六十年代,没法选择站在革命队伍的左边,没法选择自己属于红色还是黑色。七十年代已长成健壮青年的他,还是无法选择一个职业成为一名劳动者,那个社会和时代剥夺了他多少次的选择。八十年代末晨晓终于有了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出国了。在国外他开始释放,他可以选择他想干的一切事情。
在一个思想创作都自由的国度,艺术家反而都面临着另一种压力,越是没有了禁锢,条条大路通罗马的时候,问题是你如何作出选择,选择就成为一个艺术家的重要环节,谁把握好这一环节,谁就踏进了通向成功的大门。而这个结论是从晨晓身上总结出来的。旅居海外后,一切都面临着选择,选择学习,工作,选择生活环境和生存空间,选择观念和思想,选择精神与信仰的归宿。在千百种的选择中无一不充满矛盾的斗争,是因为你自身的文化传统,教育背景,世界观等一系列的制约而产生的。然而作为艺术家们又多了一层选择,那就是把你的灵魂深处的东西拿出来展示给世人,即你艺术作品的观众们。有些艺术家,凭借着过去学习到的扎实的写实功底,沿袭着他们的艺术创作和艺术风格,有些艺术家像海绵入水一样最大限度的吸收着西方艺术之乳,试图求新求变,为的是想争取得到思想观念和艺术作品的更大认同感,这是一大部分艺术家来到西方社会后的必然选择。
这种选择大有脱胎换骨的痛苦,也许晨晓不想直面,而一直声称自己“先天不足”撞上大运了,真的是撞上什么大运了吗?假如偶然中了一次彩票说是撞大运,信,大家都信,而绘画艺术家不是流行歌手,一首歌就能唱红,可以唱来唱去一辈子。而一幅作品对画家来说根本不能当老本吃一辈子,必须拿出一生的艺术活动和艺术创作的时间来奠定其美学理论,用一幅又一幅的作品来反映和论证其艺术价值,晨晓毫不例外地正在完成着这一过程。他便走进唯美表现主义画家的行列,把他的作品摆放在“唯美表现主义”绘画空间里。这是他的选择,也许我们不禁要问,绘画不都是视觉艺术的表现形式吗?为什么晨晓的绘画被特意强调为表现主义呢?让我们大概了解一下表现主义的定义:“是指艺术中强调表现艺术家的主观感情和自我感受,而导致对客观形态的夸张、变形乃怪诞处理的一种思潮,用以发泄内心真理,认为主观是唯一真实,否定现实世界的客观性,仅对艺术想表达的目的性。在创作上,不满足于对客观事物的摹写,要求进而表现是我的内在实质,要求不再停留在对暂时现象和偶然现象的记述而展示其永恒的品质。”如果用这一定义衡量晨晓的人生和艺术道路,字字入扣,所以他是站在表现主义画家的行列之中的。
可以说是新西兰成就了晨晓,他选择了新西兰就等于选择了为他打开那扇艺术之门。记得我们曾经都有过这样一种幻想和假设。假如我天生就是一个瞎子盲人,从来没有见过光和色彩是啥样,可我有一天想画画,我把一切都准备好,正想往画布上涂抹的时候,突然我的双眼能看见了一切,我兴奋的把我第一次看到光和色彩的感受全部画在了画布上,大家可以试想那是一幅多么纯净和多么难以想象的色彩组合,看到过这张画的人们无一不发出惊叹,我们习以为常的景物,你怎么能画出如此强烈的色彩呢,它让我们震撼和有一股乎召的力量,这原本是我们心灵里的色彩,而我们只想等待到了上帝那儿,当上帝问道;“人间你们最留恋什么”?我们的回答是光和色。这一梦想和假设,恰恰被晨晓完成和实现了。他选择了盲人突见光明时,对光、对色彩、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第一感受来表达世界,形象、形体已不重要,色彩的对比、交错、混合、分割、排列、浓重、轻淡、饱和、飞白,这些最简单,最基本的形态,成为绘画的主要语言,而这些物质世界中最基本的构成元素。有一种人人有普遍认同的直观的视觉美感。晨晓绘画中美学上的认同,就是来自于这种单纯和直观,而这种单纯与直观正是新西兰地理文化、人文文化的重要特征,它符合了大多数新西兰人审美需要和精神表达的符号及媒介。它决不是巧合和偶然,是思考和经历后的选择。首先是世界观上的选择,即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世界观的选择,然而晨晓对这两大世界观做出选择时,绝对不是哲学意义上的选择,而且据于自身的优长,特别是在绘画方面的优劣势上而进行的选择。唯物主义世界观,是以物位第一位,先有物再有感受,所以对物的要求就有了条件即真实、准确、符合自然常规,人们只要想表达自身以外的任何事情,就有了条件和标准,好与坏,错与对,都是在这些标准下评判的。晨晓没能有机会选择在国内的美术学府进行这样的训练和比赛,而他反而学会了用心,用感受去描绘景物,把心放在第一位,相反这道是唯心主义的世界观,他用这种形而上学的方法,对艺术题材创造简洁结构与大自然色彩高度提炼,表达存在的含意。光与色作为创造的象征,恰恰这一点使他跨进了唯心主义世界观的行列。
持唯心主义哲学思想的画家们在十九世纪末,受象征主义的影响和当代风格混在一起,兴起了第一个表现主义运动,先驱代表画家是荷兰人梵高、法国人劳特雷克、奥地利人克里姆特、瑞士人霍德勒和挪威人蒙克。二十世纪在德国又发起了一股表现主义运动。当时是由德国的社会现象,加上受到尼采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学说等影响,西方美术史上进入了一个不断宣告新艺术诞生的时代,以至有人定论“未来的艺术可能变成了一种类同哲学的东西”。西方美术从此似乎宣告了一个唯心主义思想绘画时代的到来和可能的统治地位,同时也就不断制造出这类艺术审美趣味的大众群体。晨晓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西方人的口味,在画布上为他们配制着视觉盛宴大餐,在画廊这个视觉餐厅里,推出自己用心秘制的视觉佳肴,摆上墙面,观众如同就餐者,看到这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视觉美食,吸住了眼珠,爱不释手。这样形容,使我不得不想到晨晓初来创业,的情景,一边做买卖,一边支着画架的经历。这让他不但有机会了解当地人的触觉,也了解了当地人的视觉。当然事情还不仅仅是这样简单。作为艺术品的审美是没有目的,人从中不过感受到自身的存在,从而得到精神上的满足,那么晨晓的绘画在当地受欢迎,说明了什么?我想除了以上说的哲学观,审美观外,还有就是画面背后隐藏着的一种秘笈,新西兰人的精神倾向,那么什么是新西兰人的精神?这个课题太大,绝非草草几笔能描述清楚。我们通过分析晨晓绘画作品现象,可以解读到一点,新西兰精神,绘画作品是人类精神层面的需求和反映是无庸质疑的。如果某一风格的作品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这里就存在着普遍价值观倾向,什么又是新西兰的普遍价值观呢?纯然、纯我。四个字就能完全概况了。他们对外推崇和追求自然存在的极致,对人对自己要享受自由权力的极致。晨晓绘画中突出的特征就是纯然,纯我。所以可以说晨晓绘画解读着新西兰普遍的价值观。在这个层面和这个阶段,我们不得不承认晨晓选择对了路,可以肯定他是成功的。成功不是一场革命,不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俩人相爱,赢得芳心,可以说恋爱成功了。一部电影赢得较高的上座率,也可以说是一部成功的电影。画家不需要对未来承担什么使命和责任,就审美而言,没有未来只有当下。未来是同审美无关的某种历史观的需要。当然每位艺术家都会追求他们艺术作品的极致,晨晓也不例外,他依然面临着无数的选择,作为一名新西兰华人画家,晨晓依然想参与到世界艺术的大圈子中,把什么带给世界,他会比我们想的更多。
在这里我们仍旧祝愿他“再撞上大运”。同时我想早已有人为晨晓指明了未来的方向。这就是现代艺术之父康定斯基,他在《论艺术中的精神问题》中,就已提出:“绘画应表现人内心深处蕴藏着的东西,而形与色的和谐本身就是一种美,为了突出形式和色彩的音乐性就可以抛弃形象”。这无疑是晨晓远航征程上的灯塔。
丹增•谢珠
2010年8月31日写于《密宗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