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频道消息 用手机对准信封上的二维码扫了扫,支付宝的转账页面出现在屏幕上,大学生蒋利将100元转入对方账号,并留言:为本土剧点赞,加油哦!
这是1月31日晚,发生在重庆大剧院剧场内的一幕。支付宝的收款人是刚刚在舞台上谢幕的话剧导演袁野。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1月30日、31日,本土民营剧社303打造的原创剧《只有一个名字》在重庆大剧院上演,由于票房预售惨淡,团队在开演前4天临时决定每场邀请100位观众免费看剧,并通过支付宝或现金随意“打赏”。
本土民间戏剧何以如此尴尬?小剧场戏剧是否适合大剧场演出?“打赏”是戏剧的推广,还是对规则的破坏?连日来,这个从未有过的“打赏事件”引起了圈内的热议。
1700个座位只卖出300多张票
1月31日,《只有一个名字》在重庆大剧院上演。
台上,演员们全情投入、汗流浃背,大部分观众被演员抖出的“包袱”笑得前仰后合,但也有人离场。
作为在大剧院演出的最后一场,303剧社的工作人员张俊有些紧张。她不断望向剧场内专门设置的“打赏”区域,看看席上观众有没有什么“动静”。
这个区域坐着100位免费进场的观众,他们可以根据自己对剧目的感觉,把现金塞进特制的信封里,也可以用手机支付宝进行支付;当然还可以一分钱也不给。
打赏看剧的方式在重庆大剧院从未有过。对于这个“创新”,《只有一个名字》投资人袁昆告诉记者,这是剧社的无奈之举。“在开演前4天,两场演出共1700个座位,只售出了293张票。大家临时商议,既然票房已经这么惨了,不如让大家免费看戏,随意‘打赏’,也当做戏剧推广的一次尝试。”
然而,谁也没料到,两天下来,剧组收到的“打赏”金额微乎其微,仅占总票房的百分之一。不仅“打赏”少,售票情况也惨淡。张俊告诉记者,最终两场演出共售出300多张票,“大部分的票都是送的。”
“对30多万元的投资以及10多万元的场租来说,目前的收入可谓杯水车薪。”提到此次感受,第一次投资戏剧的袁昆笑着说,“我妻子决定两年不逛淘宝了。”
亮相大剧院,只为给梦想买单
提到303剧社,重庆戏迷并不陌生。近年来剧社打造了《70、80》等多部原创剧目,并获得不俗的口碑。2014年,剧社在南坪N18小院建立小剧场,成了不少文青的必去之处。
去年11月,袁野找到堂哥袁昆作为投资人,成立了303剧社贺岁剧《只有一个名字》剧组。他告诉堂哥,“这次我们的剧要在重庆最好的剧院重庆大剧院上演,好好干吧!”
“有自己的剧场非要走进大剧院?你疯了吗?”袁昆问。
“我很清醒。”袁野淡定地解释,第一,大剧院可以给观众最好的观看体验;第二,我们的剧和陈佩斯的《戏台》同一天在大剧院上演。一部大咖级的外来剧在此上演时,更应该有一部本土剧在这里呈现。“这是话剧人的态度,也应该是重庆话剧的态度。”
“好,我投你!”袁昆一声应下。一场本土民营剧社走进大剧院的梦想之旅随之展开。
由于资金有限,袁野在担纲导演的同时,更身兼剧务、场工、灯光数职。团队的衣服、妆容也由演员们自己负责。剧目的最后以一场演唱会的形式结束。因为没钱,袁野找遍朋友,借来了架子鼓、电吉他等多种乐器。
市场不相信情怀,仓促上阵遭遇尴尬
市场不相信情怀。即便流过无数的汗水,也被很多人赞美,《只有一个名字》最终卖出去的票只有300多张。
为何遭遇如此尴尬?
资深戏剧迷杨欣认为,剧目本身才是决定票房的关键。他告诉记者,他是因为被公众号上的推文感动而走进了剧场。“看得出来演员很卖力,但总的来说,无论是台词还是剧情都稍显单薄了一点。”杨欣说,这样的剧如果是在小剧场上演,他更愿意买单。
袁野也坦承筹备时间太紧。“我们去年11月才确定在大剧院演,离开演也只有两个月了。”
“此次进大剧院,剧社可能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寅子剧场负责人胡音认为,一部优秀的作品必须经过数十次的打磨,才能在相对大型的剧场中亮相,“比如之前303剧社的《70、80》就是演出很多场,获得一定口碑后,才进入国泰演出的,票房也还不错。”
重庆文化艺术研究院研究员黄波认为,“打赏”对剧目的推广意义并不太大,但也不失为民间剧社在成长中的一次尝试,而进入大剧院舞台,也是对演员的很好锻炼。“目前,在重庆活跃的民营剧社不足5个,他们的成长之路十分漫长。”他建议,重庆青年戏剧人联合起来,组成一个青年戏剧联盟,壮大力量,同时,政府给予民营剧社一定的扶持政策,“让他们能在最小的风险、最大的希望中奋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