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羊子,又来了啊,喝口水再走吧。”
    10月9日,杨树学的摩托车刚进入重庆市合川区双槐镇黄土小学,村民刘大爷就叫住了他。
    “不用了,要赶去送书。”杨树学笑笑,又继续前往黄土小学。
    杨树学是合川区新华书店的一名教材发行员,从1985年退伍到新华书店工作以来,从最初送书到供销社,到后来送教材进学校,28年的时间,他将800吨书籍送到了合川的各个角落,送书总里程达9万多公里。
    10月9日,记者来到合川,坐上杨树学那辆老旧的摩托车,在颠簸的乡间小道上,和他一起踏上了送书路。
    10公里尘土飞扬的机耕道
    10月9日中午,当记者见到53岁的杨树学时,身着短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他正在检查捆绑在摩托车上的两包教材。“上来吧。”杨树学指着后座对记者说。
    杨树学发动摩托,沿川东路前往双槐镇黄土小学。老杨一边开车,一边和记者摆起了“龙门阵”。“现在的交通条件比原来好多了,前几年都是土路。”
    当摩托车开出10多公里后,脚下的道路从水泥路变成了机耕道,路上布满大坑,虽然老杨娴熟地驾驶着摩托车绕过一个个大坑,但不时驶过的货车带来的滚滚灰尘依然让记者无法呼吸,“用这个把嘴巴捂住,就这10公里烂路。”老杨递过一张湿巾给记者。
    半小时后,当记者从摩托车上下来,湿巾已由原来的白色变成了黑色。
    “每次我送教材到黄土小学都会经过这10公里机耕道,2009年送教材去时,遭遇塌方,只好冒雨将500多本教材背了10公里,再找了一辆货车送到小学。”老杨淡淡地说。
    摩托车、货车、肩扛,用这三种运输方式,他每年将近10万本教材送到学生手里。 
    满身黄土差点被保安当乞丐赶出校门
    在双凤遭遇塌方,绕道开了100多公里,跑了3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黄土小学。
    老杨将教材卸下,搬到教学楼。差课本的20多个学生涌到老杨和分发教材的老师身旁。
    “不用着急,慢慢来。”老师对伸着双手准备接教材的学生说。老杨看着孩子们一张张笑脸,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大羊子,来,抽支烟。”黄土小学校长唐小平拿出一支烟递给杨树学,“大羊子可是我们村的老熟人,乡亲们见了他就知道孩子们的书到了。”
    “老杨也不容易,有次送教材差点被保安当作乞丐赶出去了。”唐小平告诉记者。
    2012年9月1日傍晚时分,黄土小学的保安看见一蓬头垢面、满身黄土的人扛着个编织袋就往学校里走去。
    “这个乞丐跑到学校里干嘛?”保安立即箭步冲上去,“喂,你不能进学校!”正在此时,出门办事的唐校长发现这个“乞丐”很眼熟,仔细打量,发现居然是杨树学。 
    “当时他头发、脸上、衣服上全部都是黄土,整个人只看得见两只眼睛。”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唐小平依然忍俊不禁。
    “教材一回送不完。”杨树学介绍,8月底开学前,要先用货车将大量教材送到,9-10月再骑着摩托车送到各个学校,对实发教材数目进行统计,多退少补,保证每个学生都能拿到教材。之后则是对账,对完账后又要收款,等这一切忙完,就又开学了。
    杨树学现在负责渭溪、双槐片区的12个中小学的教材发行工作,“瞧,这上面就是我专门为他们制作的表格。”杨树学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写有学校和学生人数的纸条说,记者估算了一下,他一个人要负责7718名学生的教材。
    送完教材回家女儿都会给一个拥抱
    在重庆,像杨树学这样的教材发行员有500多人,他们用自己的努力,保证着全市所有中小学生能在开学之时拿到教材。
    老杨1985年刚参加工作每月的工资只有36元,28年过去了,工资也变成了2000多元,虽然依旧不多,但老杨却十分满足。
    “我是一名共产党员,有30年党龄了。”谈到自己的工作时,老杨说当初自己退伍转业到新华书店抱着能有一份工作的态度,可是做的时间久了,他却彻底爱上了这份工作。“每当我看到孩子们拿到教材后那开心的笑容,内心就觉得特别欣慰,觉得自己的辛苦没白费。”
    28年的送书路,家人给了他很大的支持,“她们曾经不理解我,觉得我傻,特别是我的女儿,总认为我不够关心她,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逐渐学会了理解,现在我每次回家,她都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让我觉得特别温暖。”老杨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