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天龙八部”,你也许会想到金庸的武侠小说;提起千佛寺,你也许会想到一座拥有千尊佛像的寺庙。
    然而,潼南千佛寺摩崖造像给出的答案可能会让你有些意外——“天龙八部”不是一本书,而是佛教中的八种神道怪物;千佛寺也不一定会有千尊佛,事实上,如今的潼南千佛寺摩崖造像只发现了283身造像,而寺庙早已消失不见。
    佛经里的“天龙八部”就刻在石头上
    潼南县崇龛镇薛家村一社张家湾北部山脚下,一片长约30米的精美石刻暴露于岩壁之上,这就是当地人人皆知的千佛寺摩崖造像。目前,在已发现的43龛中,有各类造像283身,以晚唐、北宋时期为主。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其中两个龛中的人物有点“不走寻常路”:他们有的怒目圆睁、有的三头六臂、有的还在人面上刻着一张鸟嘴……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龙八部”。
    市文化遗产研究院的考古人员介绍,“天龙八部”一词源自佛经。传说佛陀在说法时,常有一类貌似人形而实际不是人类的众生,他们静静听法,默默守护道场。这八种神道怪物,以天、龙为首,另外还有夜叉、阿修罗、乾闼婆、紧那罗、迦楼罗、摩睺罗伽,故称“天龙八部”。
    记者看到,在石龛中,“天龙八部”均为人形,且造型各异:夜叉头戴五边形头冠,怒目圆睁,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阿修罗三张脸中正中的脸是慈悲相,其余二张脸一张为恶相,一张为笑面。迦楼罗人面上雕刻着长长的鸟嘴、摩睺罗伽颈部缠绕着一条蛇……
    “这种人形化天龙八部形象在川渝地区石窟中的出现频率较高,广元、梓潼、巴中等地均有发现,可能与密教有关。”千佛寺摩崖造像考古发掘领队方刚称,人形化天龙八部大约在初唐时期传入中国,唐朝僧人不空曾译过一部佛经,其中就有关于“天龙八部”的记载。
    现在的千佛寺就是个普通的老地名
    既然号称“千佛寺”,这里曾经是否真的有一千尊佛?
    在崇龛镇生活了60年的村民廖成兰告诉记者,她小时候经常到千佛寺来玩,“当时,在已发掘遗址的两边还有几百龛造像呢。”不少当地村民也表示,目前发现的造像只有千佛寺的1/3。
    “千佛寺是民间信众自发建造的,所以相关文献和地方史志都没有任何记载。”方刚告诉记者,根据发掘收获,造像最早开凿年代可至天宝十一年(公元752年)。上世纪50年代,修建水库时,摩崖造像曾被碎石掩埋,直至2011年,这些造像才在施工中暴露出来。方刚说,千佛寺或许曾经有更多造像,但是在经过对造像周围的详细勘察后,考古学家对村民关于千尊造像的说法表示怀疑,认为这可能只是中国古汉语中常见的修辞手法。
    那么,千佛寺的寺庙又在哪里呢?
    潼南县文管所副所长徐林说,就像是消失的上清寺一样,千佛寺如今只保留下了一个地名,在地方史料及现场已找不到任何痕迹,就连建造的年代也无从考证。
    “谁也不知道千佛寺发生了什么?对我们来说,千佛寺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地名,和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变老。”望着佛像,廖成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