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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手表,家喻户晓”……30年前,每当这句广告词在黑白电视机里响起时,每个重庆人心中都会泛起几分自豪;30年后,当国内外知名手表全面“占领”商场橱窗、山城手表变成一种记忆时,每个与手表制造的消息,都会勾起人们对于山城手表的回忆。最近,市政府与香港表厂商会签约共建“钟表产业园”的消息,更引无数人遐想——
1982年11月,雅安斑鸠井煤矿工人万洪林,写了两封内容相同的信,分别寄给四川日报和重庆钟表公司,讲述“一只手表的传奇”。
原来,当年4月,万洪林为妻子买了一块山城牌手表。不料妻子在插秧时失落水田中,几经找寻也未见踪影。半年后,万洪林回家犁田时,却意外将手表犁出,“没想到,洗去泥浆,上足发条后,表面竟然完好无损,秒针走动也正常!”
消费者30年前的赞誉,至今还令山城手表厂的退休老职工黄仁礼记忆犹新。不过,最近传来的一个消息,便让他们备受鼓舞……
4月15日下午,市政府与香港表厂商会,在香港万丽海景酒店举行“渝港钟表计时及精密加工产业项目合作签约仪式”。根据协议,双方决定投资7亿元,建设一个占地200亩的“钟表城”,“项目全部建成投产后,将实现年总产值120亿元人民币,提供就业岗位8000个……”
与此同时,以该项目为龙头,双方还将在垫江县建设1平方公里的全球钟表计时及精密加工产业园,预计5年后,将实现产值500亿元。
好消息在这个春天里风传。观察者据此认为,曾经依靠山城牌手表名扬天下的重庆,要在新时期重拾“钟表之梦”。
1
白手起家创造辉煌
上世纪80年代的山城手表,曾与上海的上海牌、天津的海鸥牌齐名,成为国产三大名表之一。
黄仁礼曾是原重庆钟表公司副总经理,在他的记忆中,自己最风光的时候是上世纪80年代初,“我带了4万只手表上成都。当时重庆属四川管辖,省里要手表,省委办公厅来电催,我和销售人员送表过去,他们把我们当成座上宾,接待之热情,就差没铺红地毯了!”
“我们的表在外面不好买,厂供销科带了80只到省物资局,以内部价格40元(零售价是80元)一只给他们,人家一下就批给我们4辆解放牌汽车,可见我们的表有多俏!”
现重庆美达实业有限公司总经理马少弟,曾是重庆钟表公司总经办秘书,“山城手表最辉煌时,不少人到厂里开后门拿票。那时,男人如果能弄到一块表,就可以在女孩面前挣足面子。”马少弟回忆,当时青工月收入三四十元,能弄到1块内部表胜过挣1月工资,“我们公司的大门都被人踏破了!”
“其实,按成本核算,1只表的成本只有10多元。”黄仁礼说,我市自1979年经国家轻工部鉴定批准生产手表以来,到上世纪90年代初,累计生产手表1000万只,累计实现利税4亿多元。
然而,当初重庆钟表产业,也是白手起家。
重庆钟表厂的前身是重庆乐器厂,1963年更名后开始生产闹钟,上世纪70年代初,时任市领导鲁大东意识到手表制造的巨大商机,“鲁书记是搞工业出身,他说造表就是栽摇钱树,于是将钟表产业列为全市重点,亲自抓。”1970年重庆造出第一批手表,共6只,当时全城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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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盛至衰走向末路
从1979年开始,国家先后在重庆钟表厂进行了四项改革试点,包括以税代利、扩大企业自主权、组建企业性公司和跨地区横向经济联合。这四项改革将山城手表推向了鼎盛。
1980年,在重庆钟表厂基础上组建起重庆钟表工业公司,它是我市最早的公司制企业之一。与此同时,钟表公司跨地区横向联合了贵阳手表厂、昆明手表厂、成都手表厂等8家同行业工厂,形成8家直属厂、8家配套厂、8家联营厂的模式,职工迅速扩展到上万人,形成以重庆为中心,“四城一体”(重庆“山城牌”、昆明“春城牌”、贵阳“筑城牌”、成都“蓉城牌”)的西南钟表生产联合体。
1980年山城手表产量猛增到50万只,实现利润2260万元。那时,钟表厂的职工每月收入一两百元,最高的上千元,而当时社会平均工资才四五十元。
在学者范文兰编著的《政治经济学》中,重庆钟表公司成为当时我国国有企业改革试点的成功案例。
然而,很多人认为,正是“联合体”这个“大个头”,让重庆钟表一蹶不振,扩张后的重庆钟表公司在1988年出现首次亏损,随后一发不可收拾。到1997年全面停产时,已累计亏损2亿多元,负债率高达227.1%。而事实上,走向末路的不单是重庆钟表公司,当时全国钟表产业几乎全面溃败。
1998年底,原重庆钟表公司副总娄文友走马上任,“这时企业几乎没1分钱,无流动资金继续生产,产品又是老款式,没人买。给领导们汇报,大家都说,全国手表厂几乎垮光了,重庆钟表公司只有破产一条路。”
2002年2月17日,市一中院宣布重庆钟表公司破产,2005年5月,公司破产财产整体拍卖,包括149亩土地、6.7万多平方米厂房等,最后卖出1.3亿元。2007年3月,国家商标局宣布注销“山城手表”商标。
3
乘势而上齐心圆梦
“山城手表”消失了,重庆的“钟表梦”却并没有放弃。
早在2008年10月,中国钟表协会与市政府联合举办“亚洲钟表工商业促进研讨会”,会议认为,钟表产业是污染少、附加值高的产业,应作为重庆未来产业发展的重点之一。
2012年下半年,市经信委消费品工业处开始到北京、深圳、福建、浙江等地调研,发现内陆地区发展钟表业虽然基础薄弱,但其对物流成本不敏感,且附加值高,完全具有布局内陆的可能性。
调研组在福建参观了一家名叫上润精密仪器有限公司的企业,该公司本是一家做仪表产品的企业,但由于其在精密制造方面积累了不少装备、工艺和人才,便“顺手”做起了钟表产业的外延产业……经过十几年发展,公司已成为国内领先的高精密全塑石英表机芯制造商。
“重庆也有仪器仪表等精密制造的基础,加上上世纪‘山城手表’积累的人才,我们完全可以将钟表产业重拾起来。”市经信委钟表产业招商组负责人说。
专家认为,重拾钟表产业,不仅是对山城手表的“怀旧情结”,更有推动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的深层次意义——
一般说来,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制造业发展趋势,都会经历“传统制造业—>高端制造业—>尖端制造业”的过程,而钟表产业属于精密加工制造业,是尖端制造业的基础,精密加工制造业水平更是直接影响着整体制造业的发展后劲和潜质。
“十二五”期间,我市要建立“高端装备制造业基地”,且正大力发展的电子信息产业中,有很大一部分外延产业也需要精密加工产业的支撑;另一方面,钟表工业具有产业链长、用材少、能耗低、污染少、安置就业多等特点,是适合城市发展的都市型产业和低碳制造业。
因此,及早布局钟表计时及精密加工产业是未雨绸缪之策。
有鉴于此,市政府很快作出了规划发展钟表计时及精密加工产业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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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定位“核心”起步
如何重拾“钟表梦”?
市经信委主任沐华平认为,与当初发展笔电产业思路一样,需从垂直整合能力强的企业入手。对于钟表而言,要大力引进核心部件生产企业。
为此,市经信委迅速开展相关调研,包括摸清了我市钟表计时、精密加工和工艺品加工人才储备情况、市场规模等家底,并成立钟表产业招商组。
几经周折,一个偶然的机会,钟表产业招商组打听到,成立于1982年的香港精密钟表厂有限公司正打算筹建一个高端钟表产品制造项目,该公司在机芯制造方面处于国际领先水平,如果能引进落户,将使重庆在钟表计时及精密加工产业实现跨越式发展。
在2013年1月7日—9日,香港表厂商会一行29人组团来渝考察钟表产业。面对广大的中西部市场,香港表厂商会会长黎衍桥先生表现出极大兴趣。“重庆既能担当高端钟表产品项目的落户地,也能成为香港表商进入中西部市场的桥头堡。”重庆钟表产业招商团队的想法,与黎先生不谋而合。
与此同时,新的产业规划也迅速“出炉”——重庆将着手打造“中国西部(重庆)钟表计时及精密加工产业园”。
“中国西部(重庆)钟表计时及精密加工产业园,将采取‘一园三区’、‘一中心两辐射’模式进行规划布局。‘一园’即‘钟表计时及精密加工产业园’;‘三区’即垫江工业园区、巫山工业园区、保税港区。”市经信委相关人士解读说,垫江工业园区作为钟表产业的中心承载地和产业基地,重点发展钟表核心部件、钟表成表及配件制造、组装,精密加工等相关产业,面积达1平方公里,计划用5年时间,实现产值超过500亿元;巫山工业园区作为钟表配套产业基地,将利用现有产业基础,带动一批沿海钟表配套企业积聚;保税港区则主要承接以出口、外向型为主导的钟表产业。
钟表产业,似乎已为重庆进入下一轮加速发展期上好发条。
链接
国际国内钟表产业情况分析
瑞士——世界钟表业的“领头羊”
瑞士被称为“钟表之国”,拥有世界上最完善的钟表产业链和最高端的钟表制造技术,世界手表十大品牌均来自瑞士,目前从业人员稳定在4万人左右。2012年,瑞士钟表出口达214亿法郎(约合人民币1392亿元),增长10.9%。
日本——世界第二大钟表生产国
日本钟表行业崛起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拥有西铁城、卡西欧、精工等知名钟表企业,其钟表出口种类以石英电子钟表为主。
香港——世界第二大钟表出口地
香港是世界第二大钟表出口地,近年来出口增势迅猛。2011年,香港钟表出口总值达688亿元(2012年出口总值达743亿元),同比上升了19.6%,产品绝大部分为中低档钟表。
中国大陆地区钟表产业聚集地分析
从销售市场上看，中国大陆钟表市场中，钟表品牌大约有200多个(其中国际品牌有60多个)。中国钟表产量已占全球80%，深圳制造的钟表更占全球的40%。
环渤海(代表厂商:天津海鸥手表厂、北京手表厂、辽宁表业有限公司)
上海(代表厂商:上海钟表有限公司)
福建漳州(代表厂商:恒丽电子有限公司)
浙江(代表品牌:迈尔格、宝时捷、雷诺、格雅)
珠三角地区(代表品牌:飞亚达、依波、天王、罗西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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