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现在最火的国产手机是什么,肯定非小米手机莫属。
自2011年8月发布以来,每次开放购买,小米手机都会在短时间内被抢购一空,其势头堪比苹果iPhone。
可是,不少专业人士却提出这样的质疑:小米手机的硬件配置只是对现有技术的组合,称不上是什么创新。
小米手机的创始人雷军则反驳道,质疑小米手机没有创新,是因为大家对创新的理解有偏差。
到底应该怎样来理解“创新”?
创新≠高精尖
小改造也是创新
在装有保鲜膜的塑料盒口安装一个隐形刀片,只要从盒口中间拉出保鲜膜,再轻轻滑动盒子上的一个按钮,就能把保鲜膜轻松割开……这样的多功能保鲜膜切割盒,是谢秀辉的一项“小发明”。
如今,谢秀辉不仅申请了专利,还创办了一家微企。
但是,有人产生了这样的疑惑:这不过是对现有保鲜膜盒进行了一点小改造,也能算创新吗?
“其实,创新是很广泛的概念,它既包括高精尖的技术,也包括那些可以改变和推动经济、社会和生活发展的成果。”中国工程院院士、市科委主任钟志华说,很多人都存在这样的误区,认为创新就等同于高精尖。
钟志华认为,不能把目光老是聚集到高精尖上,即使你在某一领域取得了领先的成绩,如果无法与产业链条上的其它环节实现配套应用,它依然还是一个束之高阁的成果,难以落脚到经济和社会效益之上。
“相反,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曾获得‘国家特等发明奖’、‘首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等多个奖项,但有些人对此存在争议,认为他研究出的杂交水稻技术含量并不高。”钟志华说,但这项技术解决了十几亿人吃饭的问题。“这就是创新,而且它的经济社会效益是巨大的。”
同样地,力帆摩托车在市场上十分走俏,企业不仅重视省油、耐用,还提出了“摩托车时装化”的理论,通过对摩托车的车身或发动机外观的一些细微改动,常常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市场效果。
可见,并非高精尖才叫创新,也不需要为了高精尖才创新。
“拿来”与“自主”
既非照搬别人的技术路子,也非什么都自己搞
“上世纪八十年代,市领导带队到日本去引进了不少技术回来,到现在硕果仅存的就剩2家企业了。”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重庆国际复合材料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总工程师姚远回忆说。
加快技术创新,技术引进是惯常的方式之一,可为什么这些技术无法在重庆长久地开花结果呢?
这是因为,长期以来,重庆的企业尽管重视技术引进,但却轻消化吸收。
《2011重庆科技统计报告》显示,2010年重庆用于技术引进经费支出为14.35亿元,而用于消化吸收的经费支出为2.13亿元,引进与消化吸收经费支出比例为1:0.15,相比发达国家平均1:3的比例,存在很大距离。
日本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也采取了技术引进的方式。但是,日本在花了1亿元购买设备之后,还会花7亿元去消化吸收,再创新。
“搞创新,国内很多企业走的都是单纯购买设备、照搬别人技术的路子。”市经信委科技处处长聂艳如是说。
过去,中国的彩电业经过引进、吸收、消化,建立起从产业上游的玻壳、显像管,到下游的整机生产这一完整的产业链。依靠规模优势,我国一举成为全球最大的彩电制造基地。但当代表新技术的平板电视浪潮席卷而来时,彩电业的格局再次风云变幻。
国内的显像管企业停产倒闭,整机成本占比大的核心零部件不得不再次依赖进口,生产平板电视的整机厂家无利可赚,强大的竞争优势化为乌有。
为什么会出现这一现象?
“完全的‘拿来主义’,照搬别人的技术路子,企业没有持续的自主创新能力,最终将陷入‘引进—落后—再引进’的怪圈。”聂艳说。
因此,对于企业来说,加强对引进技术的消化吸收,进行自主创新,使引进的技术经改良创新后成为自己的技术,推陈出新,才能真正提高市场竞争力。
不过,自主创新又并非什么都自己搞。
华为技术有限公司是全球最大的电信网络解决方案提供商,但其早期开发的交换机和传输设备也曾遭遇客户的大量退货和维修要求。
为什么?
华为总裁任正非认为,因为这些产品过度强调了“自主创新”,而忽视了在通讯产业,对成熟技术的继承是提高产品稳定和降低成本的关键。“先进的技术成果如果放弃不用,不仅不叫创新,反而是一种资源浪费。”
他说,所谓的自主创新,应该是只做自己擅长的30%。在引进国内外先进技术的基础上,通过学习、分析、借鉴,进行再创新,从而形成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新技术。这不仅大大缩短了创新时间,而且有效地降低了创新的风险。
“撒胡椒面”VS“葡萄串”
有了思想创新才有科技创新
一颗颗的葡萄散落在盘子里,肯定无法一下子提起来。但是如果葡萄都是串在一起的,那就不一样了。
钟志华上任市科委主任不久,其“葡萄串理论”就很快传开了。
归根结底,他指出了我市在科技创新中存在的“顽疾”——资源分散,难以集中力量办大事。我市每年的各类科研项目多达数千项,越来越多的科研计划让原本就十分有限的科技资源成了“撒胡椒面”。
于是,一个需要上千万元甚至上亿元的科研项目,因为“胡椒面”撒的范围太广,最后只能获得几百万元甚至几十万元的支持,投入的不足导致一些前景很好的项目中途夭折……
钟志华的“葡萄串理论”,则给重庆带来了不一样的思想理念。
他认为,具体科技项目固然重要,但如果一个个零散的项目不能得到有机联系,相互支持,它们所发挥的作用就有限。
相反,如果围绕经济社会发展的需求来设置科研项目时,集中优势科技资源为大的产业问题服务,这样一来,它们所能发挥的作用将大大超过零散项目简单相加的总和。
思想上的创新,让我市在科技制度管理上开始了“大变身”——每年将市级科技计划项目按需求链、产业链、创新链系统化地凝练成100个左右的项目集群,集中80%的市级财政科技经费,集中实施区县、产业、民生、创新能力建设“四大科技示范工程”。
这样,市级科技计划项目总数成十倍地减少了,但整合资源成十倍地增多。思想创新带来了制度管理上的创新,而制度管理上的创新让科技创新效率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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