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科技成果转化的现状,一直广受诟病。
数据显示:发达国家的科技成果转化率是80%,而我国仅为25%,且真正实现大规模产业化的不足5%。
在重庆市,2010年全市企业独立完成的项目数占全部项目总数的八成,与国内高校、独立研究机构合作的项目只占很少一部分。权威人士指出,这充分说明重庆市产学研结合不紧密,科技成果转化率不高。
科技成果要转化,难在哪里?
科研人员为何不关心成果转化?
4月12日,在高交会北碚展区,西南大学智能传动技术研究中心主任薛荣生教授耐心地为观众“解说”由他主持研发的“自动变速电动摩托车”。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亮相高交会了。这次,他的“摩托车智能化自动变速发动机”技术转让给了重庆一家科技企业,获得2400万元转让费。
让科技成果走出实验室,成功实现转化,对于薛教授来说,已不是头一回。
有什么秘诀吗?
他认为,一项成果从研发到完全投入生产,需要科研人员投入20%的精力搞研究,80%的精力搞转化。
然而,现在很多科研人员都不会用这么多的精力去做转化,甚至是不愿意做。在今年的全国“两会”上,代表、委员们尖锐地指出了这一问题:将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是科研人员的重要责任,但科研人员普遍积极性不高。
究其原因,与体制机制不无关系。
“现行的高校、院所评价体系是以科研为核心,要评职称,求晋升,更看重的是科研人员手头的论文、课题、专利等。”重庆市一所高校专利转化办公室负责人坦言,在这一环节,科研人员是不愁“产出”的。
因此,在“轻技术重学术,轻实际应用重理论研究”的导向下,科研人员将心思放在提高科研论文水平和申请课题上,而并不关心成果推广这一环节。
另外,在政策导向上,我国创新奖励政策也不利于技术创新成果实现产业化。
在科技领域,我国设立了国家级自然科学奖、科技进步奖等,一些省市也设立相应的省市级奖项,对激励科技创新发挥了积极作用。但在新产品、新技术、新工艺等技术创新领域,国家尚未设立权威性、引导性都非常突出的产业技术创新大奖。
实际上,一项科研成果从实验室走向市场,往往要经历研发、中试、产业化的过程,不少成果市场化所耗费的精力非常巨大。记者走访重庆市多所高校时,不少科研人员都表示,“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政策支持,科研成果要实现转化是很难的。”
缺乏技术“红娘”,产学研难“联姻”
还是在今年的全国“两会”上,中国科学院院士褚君浩公布的一组数据引起了代表、委员们的广泛关注——
理论上,从基础科研的实验室阶段,到成果转化的中试阶段,再到形成生产力的产业化阶段,这三个阶段的投入比应该为1:10:100,而事实上,在我国,实验室阶段和中试阶段的投入比仅为1:0.7,中试阶段的投入明显偏低。
为什么成果转化投入遭到“冷遇”?
“在基础科研的实验室阶段,国家会有较多投入,如863计划、973计划、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等,但后期的成果转化投入却较少。而企业投放资金都非常谨慎,往往要看到成熟的科技成果才会下手,他们的投资重点是在产业化应用阶段。”市科委副主任、市科学技术研究院院长潘复生表示。
他认为,即便是一些应用型成果,科研人员拿出来的也仅仅是实验室里不成熟的成果,难以批量生产。企业往往怕担风险而不愿“接盘”,这就导致很多成果束之高阁,造成了科技资源严重不足和巨大浪费并存的现象。
“要让成果进行转化,必须建立强大的‘中间层’,对这些不成熟的成果进行加工,然后再为科研人员和企业‘牵线搭桥’。”但是,令潘复生担忧的是,我们缺乏这样一个“中间层”。
没有技术“红娘”,产学研最终难以“联姻”。
2010年市知识产权局调查发现,重庆市高校在专利获权后,6年内终止专利权的比重高达96.8%,科研院所这一比重也达到77.3%。
“这说明,高校、科研院所大部分的成果还没实现转化就已经夭折。”市知识产权局局长袁杰坦言。
科技经济“两张皮”未真正解决
产学研结合,国外有很多成功经验。
比利时弗拉芒地方政府为推动产学研结合,就以当地几所大学的微电子系为基础,投资建立了比利时IMEC微电子研究中心。
与很多关起门搞实验的科研院所不同,IMEC与当地工业界就双方均感兴趣的领域进行合作研发,相对成熟的研发成果就直接转到工业公司,针对相应市场或产品进行优化和大规模生产。
如今,IMEC拥有了极其广泛的技术转移和合作伙伴,包括英特尔、IBM、摩托罗拉、三星等著名的微电子公司和机构。
国内为什么鲜有IMEC这样的成功范例?
有关专家指出,那是因为当前我国科技经济“两张皮”问题没有真正解决,创新存在阻碍。
“由于宏观科技决策机制和组织结构不合理,有限的科技资源难以实现优化配置,资源利用和投入产出效率不高。”市科委有关负责人表示,对于重庆而言,各部门在科技决策上协调不够,造成许多领域重复投入、分散投入,难以形成一致和分工合作,削弱了协同集成能力,因此往往不能集中资金和研究力量实施重点突破。
此外,他还谈到,由于重庆的对外开放程度还不够高,在利用创新资源时,重庆市更多的是局限于地方化、低层次的合作,进行“小圈子循环”,也难以推进和实现跨国、跨区域的科技资源与企业的强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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