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书店生存现状调查
位于解放碑的精典书店,一直堪称重庆的文化地标之一。然而,由于受到网络购书潮的冲击,近4年来,书店营业额持续下降。
而在此前,我市现代书城、席殊书屋、新知书店等一批民营书店纷纷倒闭。那么,在来势汹涌的网购潮的袭击下,民营书店为何显得毫无招架之力?连日来,记者就此进行了走访。
难辞其咎的高房租
据了解,网购潮对实体书店的影响,不仅体现在民营书店上,还包括各级新华书店在内的国营书店。
“去年,重庆书城的销量虽然有所增长,但比起以往来,这个增长的幅度是下降的。”重庆书城一位负责人介绍,实体店受到网店冲击已成普遍现象。
不过,由于有国家强有力的政策支撑,国营书店依然是图书行业的主角。据悉,“十二五”期间,我市将在沙坪坝大学城、江北、万州等地完成十大书城的建设。
“民营书店与国营书店从来都不在一个起跑线上。”精典书店总经理杨一认为,首先,新华书店等国营书店不需要缴纳房租。而房租在所有实体民营店的经营成本中是“大头”。
大体来讲,在实体书店,每卖一本书的毛利大约在30%左右,但民营书店要拿其中一半以上的比例付房租。而且随着地价的攀升,房租年年上涨。如精典书店如今的门面费用,从5年前的每年50万元涨到如今的70万元。此外,人工费每年也上涨10%左右。
曾经位于杨家坪直港大道的汉得书店,20平方米的店面,租金高达8000元/月。2008年倒闭的沙坪坝现代书城,也是由于房租等经营成本太高,一年的场地费需要200多万元,加上水电费和员工工资,开业8年每年都亏损严重。
“房租、人工费年年上涨,但书价和利润并未明显上涨,销量却因为受到网购的冲击每年下降10-20%,这就导致民营书店的亏空越来越大。”业内人士分析,北京的第三极、厦门的光合作用、成都的弘文书局,这些知名的民营书店纷纷倒闭,究其原因,高房价带来的高房租难辞其咎。
曲高和寡的经营范围
据了解,在所有图书销售中,中小学教材是数量最大、收益也最高的经营种类。不过,由于政策所致,民营书店并不具备经营教材类书籍的权限。
然而,在精典书店,取向精英文化的杨一也无意于教辅类书籍的经营。
杨一告诉记者,精典书店定位经典社科类图书,并一直坚持着自己的购书原则,比如泰戈尔的诗集,一定要冰心翻译的版本。也正因为对出版社和作者都非常考究,导致精典书店进书的成本高居不下。
此外,由于精典书店大多数为学术类书籍,读者偏少。店里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如敦煌本的《文祖境论》、《脂观砚重评石头记》等专业书籍,非常昂贵,动辄几百元,一年都卖不了几本。
“新牌坊曾经有一家席殊书屋连锁店,其高品位的图书将读书人群大大缩小,而有限的顾客撑不起一个书店的未来。”读者尤小林认为,过于小众,曲高和寡,也是导致这些偏人文色彩的民营书店走进死胡同的原因之一。
“在各大国营书城以及网店,由于经营种类广泛,资金流通较快。”中国少年儿童出版总社副总编辑申平华说,如何在能生存的前提下,坚持民营书店的文化品位,是一个值得探讨的命题。
品牌塑造能力有限
还有专家指出,除上述原因外,民营书店在经营方式和理念上,也有值得反省的地方。
在魁星楼,曾经出现过一家“精典慨念”的书城,经营者寄希望于以书城的经营盘活周围的商业形态。“但经营者本身并不懂得如何经营书城,比如如何选择书籍、打造书城品牌、卖场氛围的营造等,最终导致书城关闭。”杨一说。
此外,曾经位于临江门的现代书城,最终也因为地理位置的选择、经营不善等各种原因,败走麦城。
“民营书店也良莠不齐。大而全的大型书城式的民营书店,在种类繁多、薄利多销的面目下,却有着缺乏重点突破和精确化服务的致命弱点。”上海大学影视学院副院长、中外传媒政策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郑涵说,而一些小型的民营书店,又因为经营品种单一、无法整合利用资源而被市场淘汰。
在我市,新牌坊悠然书店、杨家坪汉得书店……一批靠个人单打独斗经营的民营书店,最终都因为经营业态单一、收支亏空大等各种因素,不得不黯然离场。
“资源有限,自身品牌塑造不成功,不能吸引更多的资源如名人讲座等,就没有自己的特色,自然也就不能继续走下去。”郑涵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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