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瑾 因“拒绝”而美丽的乡村女教师 笑容能感动任何人
发布者: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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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2-01-05 15:19
2011年10月18日,3个风华正茂的女生,坐车颠簸了六七个小时,来到了巫山平河乡小学。她们是重庆师范大学在读学生随淑敏、周文莉、张婷,专门选择师姐曹瑾生前奉献青春的学校来支教。
她的笑容能感动任何人
在重医附二院血液科护士朱雪莹眼里,曹瑾喜欢微笑。
“大多数与曹瑾得同样疾病的病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到来之际,都会出现难以避免的烦躁、焦躁和暴躁。因此,我们总是小心翼翼。但曹瑾却依然十分亲和,我见到曹瑾的时候,她总是充满笑容,哪怕是艰难的笑容,这种笑容直到她生命的最后时刻。”朱雪莹说。
2011年8月中旬,由于病情恶化,曹瑾只能长时间保持端坐,这使得她的骶尾部的皮肤开始溃烂,出现压疮,每天都需要变换体位进行局部上药,这对曹瑾来说异常艰辛,因为每次变换体位都会导致她心率增快、呼吸窘迫。即使这样,她仍然面带微笑对医护人员说:“我可以,我不会让大家失望!”
重医附二院的护理人员回忆,病痛的折磨并没有让曹瑾放弃对他人的关爱,她总是害怕给大家添麻烦,只要身体稍微舒适一点,许多事情,她都会努力自己去做。无论护理人员为她做什么,哪怕是为她盖一盖被子,她都会微笑着说声“谢谢”,她总是微笑着面对每一个关心她的人。她的笑,灿烂而纯净、从容而坚定,所有看过这笑容的人,都会为之感动。
有一次,一位老爷爷来看望曹瑾,但她病情突然加重,心率达到160次/分。虽然经过一系列的治疗和抢救,症状得到缓解,但仍然十分虚弱。毫不知情的老爷爷通过电话与层流室内的曹瑾通话,我们想要劝阻这位老爷爷,但曹瑾却微笑着说:“这么热的天,老人家都坚持来看我,我不能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于是,她极为虚弱地把电话靠在了耳边,微笑着听完了老爷爷安慰的话语。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微笑,是曹瑾做得最多的事;在生命最后时刻,谢谢,是曹瑾说得最多的话。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曹瑾始终保持着淑女一般的教养和礼貌,因为她不愿意在最后时刻留下对生命的绝望,她愿意留下自己对生命无限的希望。”朱雪莹略带悲伤地回忆。
“我要回来当老师”
23年前的一个寒冷冬日,曹瑾出生在巫山县当阳乡土坡村。村子距县城140多公里,紧挨湖北省神农架林区,大山连绵,生存环境恶劣。
和曹瑾一起长大的李远丽是曹瑾小学、初中同窗9年的同学,自小一起上学,一到四年级在村小,要走两公里多的山路;五到六年级到当阳乡上学,要走两三个小时的山路;初中要去官阳镇上学,每次来回要走上十三四个小时。
“山高坡陡,每次走得都让人绝望,有时身上还要背上预备上学时吃的大米、玉米和咸菜,去新学校时还要背上课桌和板凳,我和许多坚持上学的孩子一样,都有这样一个想法,就是走出大山,再也不回来了。”李远丽说,有几次问曹瑾“你想不想回来”,曹瑾都说“要回来当老师”,这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她可能是受了我的影响吧,我在农村当代课老师期间,带的许多学生都走出了大山,到主城、万州工作,家庭条件都多少得到了改善,他们回乡时常到我家里看看,曹瑾就觉得我的工作‘很光荣’,认为帮助山区的孩子走出大山是件很积德的事。”
不过,曹长华坦言,自己很反对女儿的“教师梦”,在他眼里,在山区当老师又苦又累,还要忍受贫穷,他的理想是让女儿到主城做一名医生,永远摆脱这穷乡僻壤。
2005年夏天,一张高考录取通知书送到了曹家,成绩优异的曹瑾考上了重庆医科大学的“王牌专业”——临床医学,那一天曹家上下一片欢腾,村里人也都纷纷上门祝贺,而就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曹瑾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闷闷不乐。
由于高考志愿是由父亲代报,开学在即,曹瑾硬是不去读。2006年,刻苦复读一年的曹瑾再一次迎来高考,这一次,她如愿考入了重庆师范大学数学系,朝自己的梦想又迈进了一步。
2010年6月,曹瑾大学毕业,参加了大学生下基层特岗考试,主动要求回巫山支教。
“当时,我和她母亲坚决反对,好不容易才把她培养出来,城里头有那么好的工作机会,她却硬是要回来,我们真是舍不得。”曹长华提起往事,眼睛湿润了。
“我就是要回乡教书!”面对父母的不理解,曹瑾这样回复道:“我能够走出大山,得益于小学、中学、大学老师的精心培养,我想让更多的孩子走出去。”
眼看劝说无效,曹长华不得已退了一步,答应女儿可以回乡考大学生村官。
曹瑾却一口拒绝,“我们大山里的娃儿其实并不愚钝,只是由于经济欠发达、教育资源稀缺、家庭教育缺失等原因才让孩子们落了伍,我回到大山深处教书,是为了让更多的孩子带着尊严走出大山,实现自己的梦想。”
曹老师就像我们的全职保姆
2010年9月,曹瑾到平河小学工作后,被分到六年级2班当班主任。班上有34个学生,其中27个是留守儿童。除了带好这34个孩子,曹瑾还要教几个班的数学课,另外,还担任了一个女生寝室的“知心姐姐”。
平河小学的一天是从早上6点40分开始的,每到这个时候,住读的孩子们就开始起床,然后洗漱、晨练、诵读、吃早饭,8点40分开始上课,时间一直紧张有序地安排到晚上20点35分,孩子们熄灯睡觉。
“只要是上课时间,曹瑾每天都要起个大早,然后去看看学生的情况,直到晚上住读的学生都睡了,她才独自回到寝室。”
同事向小敏说,曹瑾对工作极为认真,不到一年的时间备课本都写了足足3大本,其他的班级日志、工作笔记等也有四五本,并且为了与班里同学相互交流,还在教室里设置了一本学生留言的小册子。
2011年8月,记者在平河小学采访时发现了这本小册子,册子的扉页上写着这样的文字:
“六年级2班的全体同学:同窗之谊,师生之情是多么的难得与珍贵,也许你在为生活中的不如意而烦恼,也许你有什么高兴的事需要分享,说出你的烦恼,让我们一起为你解忧,说出你高兴的事,让我们一起为你分享喜悦!2010年10月12日,曹瑾。”扉页之后,是数页学生的倾诉。
“每一个孩子都喜欢吃糖,表扬时要给一颗大糖,批评时也要先裹一层糖。”曹长华向记者讲述着女儿的教学名言:“孩子们都是喜欢被表扬的,表扬的时候就一定要明显,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优点。在批评的时候,先想方设法找孩子的优点,再委婉地指出他们的缺点。这样他们便很容易改正了。”
“曹老师太有耐心了,只要你没听懂,她可以给你反复讲四五遍,直到真正听懂为止。”曹瑾的学生陶举勇说,有一次,同学们遇到了一道很难的应用题,老师在课堂上连续讲了4遍,最后,还有几个同学没弄清楚,曹瑾又将这些学生喊到办公室,再次一遍又一遍地讲解分析。不久,考试上出现了一道类似的试题,几乎所有同学都答对了。
“上课的时候她无比认真,课余时间,她给我们过生日,帮我们洗脚,冬天还为班里穿着单薄的同学买棉衣。有个同学头发长了没钱剪,每次都是曹老师带去剪,我们都叫她知心姐姐。”在学生沈陶鑫的眼里,曹瑾就是全班同学的全职保姆。
这年4月末,沈陶鑫和班上的几个同学,经常看到曹瑾趴在讲台上,用手捂住肚子,额头上满是汗水。
“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不然会拖出大病。”五一假期期间,看着好不容易才回一次家的曹瑾吃不下饭,脸色也不好,父亲曹长华也察觉了问题。
“学生马上要毕业考试,现在太关键了,考试一完我马上就去。”曹瑾对父母说,她手头的毕业班学生考试在即,从学校到县医院检查身体,来回坐车坐船至少要耽搁时间,会很影响孩子们的复习。
5月3日,曹瑾出门时,父母再次叮嘱她到医院检查,曹瑾应付了句“知道了”,但回到学校后,她仍然坚守在岗位上。曹瑾的男朋友、平河小学老师周志军发现,进入六月份,曹瑾越发吃不下饭,每天只能喝几口稀饭,腹部疼痛也越来越频繁,人瘦得只有70多斤。
6月21日,曹瑾固执地参加了毕业班考试监考,这一天她连半碗稀饭都没喝得下。紧接着她又参与了批改毕业生考试试卷,撰写年度总结,1到5年级学生期末考试监考等工作。
作为巫山县“留守儿童营养工程”试点学校,关于留守儿童营养状况大下访工作,是暑假前的一个重要工作。
7月2日,曹瑾踏上了下访之路,没走出几里,突然感觉天昏地暗……第二天,曹瑾被曹长华和周志军搀进了巫山县人民医院,由于病情严重,几天后,转至重医附二院,检查结果竟是“恶性淋巴瘤晚期”!
重庆人民不会忘记她
8月26日凌晨,这位被网友称为“最美乡村教师”的女孩,因癌细胞扩散,医治无效去世。惊闻噩耗,市委书记薄熙来心情沉痛,亲笔致信曹瑾父亲曹长华表示慰问。在信中,薄熙来说:“小曹走的很早,但人生很有价值,重庆人民不会忘记!她对山村教育事业至死不渝的热忱,已成为人们心中的楷模。”
27日下午两点,曹瑾的骨灰运返老家当阳乡。当晚10点,在低回的哀乐声中,2000多名当地干部群众、曹老师生前的学生家长,自发聚集到院坝里,参加追悼会,缅怀她的感人事迹。追悼会上,巫山县副县长陈绍丛宣读了薄书记的亲笔信,读到动情处,全场潸然泪下,阵阵哭声在大山中久久回荡。
曹瑾逝世后,被追授“重庆青年五四奖章”、“最可敬可亲的教师”、“三八红旗手”、“重庆市第三届道德模范”、“全国优秀教师”等荣誉称号。重庆市委宣传部、市文明办等将其先进事迹纳入重庆市道德模范先进事迹报告的重要内容。市教委和巫山县委、县政府共同组建了曹瑾同志先进事迹报告团,在全市范围内巡回报告。
8月底,巫山县为曹瑾同志举行了追悼会,巫山县委书记何平带领有关县领导和部门负责人到曹瑾墓前悼念,并看望慰问曹瑾同志亲属。
同时,巫山县决定通过医保和大病救助基金等渠道,全额解决曹瑾同志住院期间的一切费用开支18万元;聘任曹瑾同志的弟弟曹朝为平河小学教师,同时,抽调最好的医生为患病的曹瑾母亲治疗。
“曹瑾同志是巫山县近年来涌现出的又一个先进典型,是全县人民的楷模,是巫山的光荣和骄傲,是巫山人民的宝贵财富。学习曹瑾,要学习她的4种精神,一是感恩回报的精神;二是爱岗敬业的精神;三是无私奉献的精神;四是大爱无疆的精神。”何平说。
9月3日,曹长华将社会各界为曹瑾捐助的5万余元善款,捐给女儿生前就职的平河乡小学,用于增添教学设备,改善留守儿童的起居环境。
10月18日,重庆师范大学学生随淑敏、周文莉、张婷学习师姐“曹瑾”,到巫山平河乡小学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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