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导读:34岁的阿华,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艰难地选择着措辞,讲述近三年来丈夫对她实施的性虐待,她不止一次地描述着其中的某些细节,仍然心有余悸。为了逃脱丈夫的魔爪,今年初她只身一人到深圳打工。
说起三年来丈夫对她实施的性虐待,阿华仍心有余悸
阿华称身上还有多处伤痕。信息时报记者巢晓 摄
丈夫性能力减弱后她的噩梦开始
专家表示我国法律无性暴力相关规定
需依伤情鉴定是否属家暴
昨日,来自广东惠东的阿华(化名)走进了中山大学的校园。阳光很好,可是,阿华的心情很糟。她是来向中山大学副教授、中国婚姻家庭法学会理事鲁英求助的。今年34岁的阿华,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艰难地选择着措辞,讲述近三年来丈夫对她实施的性虐待,她不止一次地描述着其中的某些细节,仍然心有余悸。为了逃脱丈夫的魔爪,今年初她只身一人到深圳打工。
文、图/记者黄蓉芳
性能力下降后疑妻子外遇
阿华说,她和她的丈夫阿强(化名)都是惠东县城人。15年前,在一个同学的饭局上,当时只有19岁的阿华跟比她大6岁的阿强相识了,不到两个月,他们便结了婚。只读完初中的阿华“家庭条件很差”,中专毕业的阿强,除了父亲患病时留下的7万元债务,只有一间“空药店”。
婚后3年,他们便有了两个儿子。两人一起经营着药店,也算是白手起家。
“其实,那些贫穷的日子还是很开心的,结婚前十年我们都还是幸福的。”这两句话,阿华说了好几遍。几年下来,他们药店的生意越来越好,而且也买了一栋四层楼的房子。
阿华说,大概是5年前,矛盾起自丈夫性能力的减弱,此后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怀疑她有外遇。逢年过节,一些朋友发来的节日段子也会让他醋劲大发。尤其是她跟一位初中男同学重逢,并把男同学加入了自己的电话短号群,更加剧了丈夫的猜忌。他开始怀疑她每一次的晚归。就是她父亲心脏病发,她在医院陪护了几天,他也不愿意相信她的解释。
“他总认为我背叛了他。每次我回来晚一点,他就会冷嘲热讽,‘今天又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啊?’。”阿华咬着嘴唇,轻轻地说,“我真的从来没有跟哪个男人有过什么,即便是吃饭,也都是有好几个人一起的。”
看完性虐片子“如法炮制”
阿华说,大约从3年前开始,她发现丈夫经常在电脑上看有“性虐”内容的片子。她的噩梦开始了,“他经常不睡觉,很晚了还在看。”她说,如果遇到她回来晚了,他会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脱光她的衣服,“检查”她是否跟别的男人“有勾当”,然后绑住她的四肢,把枕头压在她的脸上。
“他对我的身体伤害也越来越变本加厉。”阿华说,他经常用刀子划她,用凳子、椅子砸她,“拿到什么就砸什么过来”。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他总是用脚踢她的下体,“经常肿了一个大包”。
阿华说,丈夫打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她31岁生日那天。因为她弟弟和朋友在KTV帮她庆祝生日,她晚回了1个小时。
她说,丈夫每一次的大打出手,都让两个孩子恐惧万分。“大儿子会吓得躲到大街上,小儿子躲在二楼瑟瑟发抖。”
小儿子边哭边给她涂药
“小儿子总是说,妈妈,你一定要带我离开这个家。我不会让你很辛苦,我会努力读书,争取奖学金。”阿华说着眼中泛起泪光。
阿华说,小儿子作文写得很好,比大儿子也更敏感,每次她被丈夫打了之后,小儿子都会边哭边给她涂药。“晚上睡觉时,当着我的面,他会有说有笑,但当他一个人时,就会哭。”好几次,阿华都发现小儿子在黑暗中哭泣。
就在去年,阿华终于向法院提出了离婚申请。可是,因为害怕儿子受苦,她又撤了诉。她自有苦衷:“如果离婚,我一分钱的财产都得不到,如果没有经济来源,即使把儿子判给我,我也没办法养活他们。”
阿华说,每次被丈夫施暴后,她都没有上医院,只是用自己药店里的药治疗伤口。曾经报过一次警,可是也没有留下报警回执。曾经去当地妇联求助过两次,不过,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专家意见:及时就医留证据 向相关机构求助
鲁英分析,从阿华的讲述来判断,阿华所遭受的已属性暴力和性摧残。“她丈夫这种方式,有一种叫法叫‘虐恋’。如果是双方同意的,那当然没什么。但如果是强迫对方的,那就是一种暴力,如果伤害了对方的身体,就是一种性摧残。”她建议阿华先去做司法鉴定,如果鉴定结果显示阿华遭受到家庭暴力,那么在离婚的财产分割和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上,阿华会处于有利的位置。
广东省妇联权益部律师王飚尘表示,性暴力还不是我国相关法律规定的家暴类别。目前,国际上认定属于家庭暴力的,比如经济暴力、性暴力、冷暴力,在我国并没有列入家暴的类别。所以,广东省妇联目前也没有专门针对这种暴力案件的统计数字。她也希望新的法规将性虐待也列入家暴。
“我国对家暴的认定,目前还是不以手段论,而只以结果论。”她说,“所以,性暴力,最终还是要通过司法鉴定,依照能够看到的伤情来鉴定是否属于家暴。”
她说,根据我国的法律上“谁举报谁举证”的规定,性暴力经常很难拿出法庭认可的证据。她建议受到性虐待的女性,首先要及时就医,一来可以留下证据,二来医生也可能给出一些专业的建议;此外,要及时向相关机构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