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新疆好地方 天山南北好風光
風吹草地見牛羊 葡萄瓜果甜又香
彈起你的冬不拉 跳起舞來唱起歌
來來來 。。。。。 來來來。。。。。
可記得嗎?這是一首過去的“流行歌曲”,大凡四十歲以上的中國人都會哼一下。
那幾年,因科研的需要,我們來到帕米爾高原腳下,塔里木盆地西緣,距離省會烏魯木齊市1455公里之處,就是漢朝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的疏勒國,古代絲綢之路的重鎮-------現在的喀什。
咱們工作上的老夥伴、語言上的好翻譯、業餘的好導遊,依馬木先生已經等在機場的出口處。他是個地地道道的維吾爾族漢子,土生土長的喀什人。身材高大、壯實,頭上總戴着一頂白禮帽,說着一口帶維吾爾調的漢話,但十分標準,笑嘻嘻地還會打趣,“你們來了、雅克希(好)”。
他可是四里八鄉熟悉的人,每當工作之餘,依馬木會帶着我們到處走走、看看。跟着他,到老鄉家後院採杏子沒問題、在前庭喝奶茶也隨便。這兒有着濃鬱的民族風情。維吾爾族的人愛美,家中佈置得更美,因而他們有著鋪天蓋地的美,且無處不被圖案之美裝飾。住房內牆上掛的壁毯、腳下鋪地毯、床上用床毯、以至房沿刻的圖案,他們都把美妙的色彩充實到空間的每個角落,帶到了現實的生活中。
讓大家最為開心的事是去逛妙不可言的“巴紮”。巴紮過去曾記載為“八雜”、“八咱爾”。。。。,是維吾爾語Bazur的譯音,通常人們叫作“集市”。如今號稱“中西亞國際貿易市場”就在喀什的郊區。名不虛傳,這個市場不但大、還特別紅火,有在帳篷下做買賣、有在露天做交易,遠遠望去可看不到邊在那裡。
每當巴紮日,四面八方的農民趕着驢車過來,這是他們的主要交通工具,每家每戶都有。帶上物品,坐着一家老小,熱熱鬧鬧、浩浩蕩蕩趕往巴紮。大家戲稱這是 “驢吉普”。南疆地方乾燥,風沙大,陽光強烈,男人出門多戴帽,有的禮帽、有的維族花帽、還有羊皮帽,身上穿着或腋下夾着一件長袍,是為了早晚禦寒之用。婦女們天性愛美,漂亮的花帽不說,鮮豔的頭巾更亮麗,不僅用於擋風沙,又用來裝飾。每年春、夏季,鮮花盛開時,愛花的將花別在胸前,插在頭上。有的老漢也湊趣,把花插在帽沿邊,一眼望去千姿百態。
進入巴紮,正如到了當地的物產博覽會,吃、穿、用、樣樣齊全。真是民以食為天,吃是最重要的。維吾爾族曾是遊牧民族,他們喜歡肉食,肉是第一位,但必須新鮮,因此在巴紮上出售的都是清晨宰殺邅怼4箦伌箦伒拇髩K肉煮上,熱氣騰騰,香味撲鼻而來。肉可以解饞,湯可以泡饢飽腹,一舉二得。難怪攤位邊總是坐得滿滿的人,饢可是維族人的主食,品種很多,但都用甕形灶烘烤而成。剛出爐的饢,鬆軟、脆,可與上好的法國麵包比美。
雪白透亮的涼粉,配上香醋、薑汁、辣油,那是婦女兒童愛吃的。
烤雞蛋真是第一次見到,用火紅的柴灰才能烤,而且把握火候很重要,否則烤爆了,四處飛的蛋黃會叫你狼狽不堪。老夥伴依馬木不許大家亂動。他說 “你們 等着,烤雞蛋加上烤南瓜,吃了以後保證你們還想要”。果真如此,特別是爐火烤南瓜,那是土到家的美味,套用一句流行話“味道好極了”。
巴紮中的瓜果真多,乾果也不少,葡萄乾碧綠、哈密瓜乾澄黃、巴旦杏幹、薄殼核桃應有盡有。每個攤位嘗一口,一圈逛下來,當心自己的舌頭吃不消。
維吾爾人愛美,維吾爾人更愛音樂。音樂是美的源泉,男女老少,只要會說話都能唱,只要會走路的都會跳。巴紮中的樂器和花帽讓人目不暇接,傳統的“熱瓦甫”和“冬不拉”琴,集雕刻、鑲嵌於一體,件件都是精美的工藝品。花帽也是維吾爾人的手工藝品,有男式和女式之分。黑底白花為男帽、女式花帽更是多姿多彩,依馬木叫着讓成我們買上一頂,可戴上頭,怎麼看也不如人家維族人漂亮、自然。依馬木大笑着說“過去不會繡花帽的女孩是找不到婆家的,知道嗎?” 我們說“知道、知道,不過現在很多都改成機繡了,不怕找不到婆家,放心吧。”
這裡的銀匠真不錯,古老的工藝沒有流失,從古到今,一代一代傳了下來。他們用吹火管、木炭爐、鐵鑽,這種百年不變,千年不改的工具製成各種首飾,有戒指、手鐲、耳環,精美又漂亮。難怪巴紮上的婦女都圍在那兒忙着挑選,為了自己的美麗,也可能為了要出嫁的姑娘。爐火旺旺,敲打聲聲,工匠們忙得不亦樂乎,我仿佛看到了西元前唐朝開通的絲綢之路上,重鎮喀什的興旺繁華。
巴紮的一角,老漢們在賣銅壺。銅器則是人類使用時間最長的金屬器皿,中國的銅器文化十分講究。這裡地上放著的銅壺各式各樣,紫銅、黃銅、大小不等、高矮不一、錚錚亮亮,很是誘人。有的用於洗手,維語叫“阿不杜瓦”淨壺也,與之配對的是“奇垃蔔奇”,是接水用的水盆。可不是嗎,維吾爾人的抓飯也別有風味,但飯前必需洗手。而真正用於煮水沖茶的叫“敲更”便是茶壺,請注意,買的時候,可絕對不能弄錯哦!
在巴紮上也可以看到最簡單、最樸實的剃頭匠,僅僅一隻木椅,一把老式剃刀和剪刀,他們卻在認認真真地在為顧客剃頭、刮臉、修鬍子,然後又是掏耳朵,捏頭打背,一板一眼,工夫到位。坐在椅上的老漢閉上眼睛,美滋滋地享受着,舒適極了,全部做完也收費不多,如此服務可比大城市裡華而不實的髙檔美容廳強多了,不信,來試試。
巴紮又是親朋好友聚會的好場所,民間藝人賣唱的好地方。老姐妹們在此互訴家常,老漢們天南地北也有說不完 的話。說着 說着,一天就過去了,說着,說着 可能忘了來巴紮幹什麼?歡樂、熱鬧的巴紮,難怪是千百年來不變的習俗。
喀什古城是最具維吾爾族民俗風情的地方。這裡有香妃墓,有艾提多爾清真寺,有十一世紀喀喇王朝(突厥語大詞典)作者的陵園。值得一提是位於市中心的艾提乃爾廣場西面的艾提乃爾清真寺,興建於1442年。由正門樓,禮拜堂,教經堂,池塘等磗結構的建築組成。塔樓頂部豎立着象徵伊斯蘭教的新月,直升藍天。這裏每次可容7000人禮拜,是新疆最大的伊斯蘭教清真寺。我們去參觀時,老朋友依馬木又提醒我,禮拜堂和教經堂可不允許女同胞進去噢,這是規矩,必須尊重。
走進喀什 ,可以在維吾爾人家作客,坐在葡萄架的陰涼下,香噴噴的烤肉,可口的抓飯,油饊子 ,脆熱的面饢,杏子,哈密瓜隨便吃。喝大碗酒 吃大塊肉。彈起動聽的”熱瓦甫” ,熱烈的手鼓敲起來,醉人的麥西萊甫舞可以開始了,人人參加,又歌又舞,歡聚一堂。體味着新疆人的熱情和豪放,欣賞着新疆人的能歌善舞。你將同樂於此、陶醉於斯。 (文中照片引自韓連斌攝影,特此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