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中国城网 网讯 “他表现出不断挑战税务局的巨大毅力和耐力,没有其他人曾与税务局如此长期的作战过,新西兰没有,全世界估计也没有……这是他独一无二的地方。”
图片均来源:NZ Herald
新西兰先驱报中文网 Kenny 编译 他是纳税人的祸害,是新西兰史上最大破产案件的主人公。在和税务局作战三十年后,83岁的John George Russell因为健康恶化在奥克兰医院溘然长逝。
在接受《先驱报》采访时,他曾说过人生只有两件事是确定的:死亡和税收。但他想了想补充说:“税收都可能是不确定的!”在他生命最后的三十年,Russell累积拖欠的税务达到了5亿纽币。
Russell在2005年接受了个人破产,这是税务局为了制止他逃税而采取的第五个方案。多年来他因为逃避税务负担而广受指责,但认识他超过几十年的人都表示,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一个谦虚的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和在社区无偿服务的风琴手。
坎特伯雷大学税务讲师Alistair Hodson在他的论文中提到Russell,说历史不应仅仅将这位老人当做是“避税大师”(Master Tax Avoider)——这个词是税务局律师曾经用来形容Russell的。“他表现出不断挑战税务局的巨大毅力和耐力,没有其他人曾与税务局如此长期的作战过,新西兰没有,全世界估计也没有……这是Russell先生独一无二的地方。”
Russell对财务的沉迷完全是偶然的,他曾说父亲希望他成为工程师,继承在汉密尔顿的家庭农场,但他阴差阳错注册了会计课程,从此醉心其中。
退休法官Paul Barber曾主持多个关于Russell的听证会,他也说Russell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拥有巨大的才华……一个诚实、坦诚和聪明的人……我认为他应该从政、提供建议、管理投资而不是把生命浪费在对抗税务局之上。”
Hodson曾多次采访Russell,他说老人与税务局的争端完全是由信念驱动的,而正因为Russell的斗争,新西兰进行了大规模的修法活动,包括破产接管和公司治理都进行了深入而广泛的改革。Russell说对于挑战税务局他没有遗憾。
当然他已经对结果早有预感。在2014年他成对《先驱报》说:“我跟税务局说过了,你们最终肯定会赢得比赛,但在整个过程中我会很尽兴,因为我还没有死哦。”
他的身体状况在进入2018年后迅速恶化,3月时他在奥克兰Middlemore医院住了六星期,回家一星期后又再次住院。Russell说他已经准备好面对死亡并且感恩自己做的一切。
他生命的最后几个月是在距奥克兰市东南约一小时车程的Kawakawa Bay度过的。被文件塞满的房子由信托继承,受益人是他的五个子女。
Hodson说Russell的生活方式让税务局感到困惑不解:“他显然没有追求奢侈消费和铺张的生活。我们的采访是在起居室进行的,那里只有二手家具和朴素的纺织品。”直到去年Russell依然每天工作两三个小时。
税务局 vs Russell的官司曾一直打到枢密院(Privy Council)。最多曾有40名税务局官员致力于破解被称为“Russell模板”的税收计划。上诉法院称“Russell模板”是“明目张胆的避税行为”,它是利用合作伙伴关系,用一家公司的亏损来冲抵另一家公司的盈利。
具体而言,从80年代开始Russell通过代理公司收购了一批盈利的公司和实业,卖家被要求提供100%卖家融资(vendor finance),但同时附带股份溢价条款和在未来某个日期回购公司的期权,这被认为是给予了卖家一份保证,让卖家在如果企业没有预期中那么有利可图的情况下,还可以赎回股份而不至于失去所有生计。被收购公司成为了Russell集团的关联伙伴之一,由于存在卖家融资,它们从一开始就是负债经营,因此在公司所得税上是亏损并可以移转的;而“Russell模板”还包含一份管理合同,让Russell的代理公司可以向收购的企业收取行政费和顾问费;甚至在被收购公司溢价出售后,Russell集团仍然可以向这些公司收取行政费和顾问费,从而累积了大量收入。这些收入和转移过来的亏损互相冲抵,从而让Russell集团长期享受低所得税;而作为原企业主,不但无法再从公司的盈利中获得收入,并且也不知道自己的公司被用作了税收安排。
2003年税务局重新评估Russell的个人收入,宣布他在1985年-2000年间的收入是1576万纽币而非29.87万纽币。在Russell提出每周返还1000纽币的提议被税务局多次拒绝后,他决定在2015年11月破产。
由于拖欠的罚金需按复利计算,他最终的欠税金额为5亿纽币。
Russell一直认为自己是做对的事情,并且认为破产是报复行为:“税务局对我怀着真正的仇恨,他们针对的是我这个人,他们只想用一切办法摆脱我。”
破产限制了Russell从事商业活动,因此家族公司Commercial Management由他的儿女在打理,该公司在Kawakawa Bay从事房地产活动。
税务局表示不对正在进行中的案件发表评论,也拒绝评论Russell的死讯。虽然Russell已经去世,但还有多起与Commercial Management相关的诉讼在进行中,有的诉讼税务局是原告,有的诉讼是Commercial Management告税务局。
人已经走了,但战斗似乎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