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而古老的奥克兰---纽转乾坤871
南太井蛙
奥克兰建市届满一百七十五年,庆祝三日,活动多多,还燃放烟花。一座城市有一百七十五年的历史,在世界上算是很年轻的城市,而在纽西兰却可以称得上古老了,所以我说奥克兰市「年轻而古老」。
市政府在海滨马路上摆了一些巨大的老照片,今昔比对,会发现这个城市的旧貌新颜百多年间变化有多大。在库克码头十号货仓里以非常概括的手法展示了奥克兰历史,通过影音介绍显示更早期这里只是海湾里密林覆盖的山脉,想象力丰富的原住民给了她一个很想入非非的名字「Tamaki Makau Rau,据说其意为「纯洁的少女和一百个情人」。当年的移民大都聚居在面海的山坡上或海岸边,生意人聚居处称「商业湾」,而技工多的居民点则叫「机械湾」,自欧裔移民之后,南太平洋诸岛与亚裔移民亦相继到来,经过一百七十五年的建设,奥克兰成为一座美丽的城市,名列全球宜居之地前十,她还是一个多种族多元文化色彩斑烂的奇特城市。
坐在长椅上观赏短片不过是数分钟,沧海桑田的历史变迁一闪即过,多少代人,多个族裔奉献的才智与辛劳,才是这座城市巨厦崛起的一砖一瓦,一砂一石。为此我对先侨陈达枝一家的合照肃然起敬,奥克兰没有忘记这位来自广东东莞望牛墩村,名叫「阿枝」的农民,他从一个小贩,把辫子藏在竹笠底下,肩挑蔬果沿街叫卖,到种植果蔬,销售贸易,多元经营,富可敌国且乐善好施,变成这座城市身份最显赫高贵的市民之一。陈达枝及其家族后人的故事,一直是我们这座城市动人故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被如实记写保存在图书馆、博物馆的资料档桉里,箇中除了惊人的财富,过人的贡献,更有感人的美德懿行与优良品格。故得以在奥克兰人之间广为传诵,能够反覆被充满敬意地提起以及永久被纪念。
「奥塔哥P-148号」近海巡洋舰就泊靠在「奥克兰历史展」百米之遥,甲板上海军乐队碧海作台,蓝天为幕,奏罢了雄壮军乐,姗姗走出一白衣白裙的军姬,高唱普契尼的咏叹调《我亲爱的爸爸》,阳光下如一株簌簌颤抖的小白桦树,她柔美的歌声随着海风飘扬,所有的人都被这天籁惊呆了,被感动了,有银髮老人摘下眼镜拭泪,更有双双情人相互搂紧对方。
军舰炮下美人唱歌剧,钢铁柔情,真是另外一番情愫。
普契尼的歌剧馀音袅袅,这边厢街头又响起韦伯的《歌剧魅影》主题曲,一袭缁衣的金髮少妇,在海滨旁若无人地放声歌唱,足下放着公开发行过的个人专辑CD,可证明她也曾有过一段了不起的昔日辉煌,毋问今时因何卖唱街头,我只听她的歌声,那受过训练的底子犹在,只是迟暮罢了。
海风里自弹自唱的另有其人,电吉它,木吉它,新曲老歌,还有各国来的街头艺术家落力演出,都送给与路人欣赏,街头表演在一座城市里是一种公共艺术,它融合于都市景观中,还可以製造独特空间氛围。本次一百七十五年庆典,各种街头表演雅俗共赏,平添许多活色生香的视听之娱。
因为减肥,摒绝一切摊档诱人美食,只饮鲜榨橙汁,食一角土耳其煎饼。
戴有穗子流苏土耳其小帽的摊主得意洋洋告知,他家煎饼乃祖传生意,一看果然挂着老夫人煎饼的旧照。见其饼馅够健康,多多青菜,少少肉末,宁肯排队轮候,也要买它一角。
黄昏时分,游人渐多,卧在皇后街市政府为市民准备的躺椅上,看着那天际线上的城市身影渐渐黯澹下去,如繁星的万家灯火亮了起来,舒舒服服等候烟花的燃放。
很难相信,若干年前,我等躺卧休憩之处,原是一条不深的溪谷,怀胡鲁提溪(Waihorotiu stream) 就是流经这里出大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