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大派对---- 纽转乾坤858
南太井蛙
纽西兰何幸,在这里圣诞老人可以抹上太阳油,到海滩去冲浪,没有令人生畏的冰雪,只有热浪滚滚。但今年变幻莫测的天气,不仅使纽西兰的初夏仍如仲秋,还令奥克兰圣诞大游行充满悬念,负责预测天气的科学家,一直警告举行游行的这个周末将有风雨,游行组织者为此预留了遇雨改期的后着。
不妨将大游行这天的丽日和风视为最佳圣诞礼物,坐在梧桐绿荫下等候了三个多钟头,看到一个半钟头的游行,丝毫没有想到好不好看,那些花车大多熟口熟面,巨大的充气卡通雪人、小鹿还有奇异鸟,每年都出现在街道的上空,包括我在内,大多数人只把大游行当作是一次老少皆宜的街头派对,并无苛求,尽兴即足矣。
上午十时许,我俩先至市中心,两旁渐见有人先后坐下,这一段人行道铺上软蓆,摆上折迭椅,咖啡舀出来,掏出水菓与三文治,相互打过招呼,就形成一个小小的临时社区。
左面的Kiwi老太笑言是在为孙儿预留座位,她用了两卷软蓆,光椅子就有五六张,想必子孙绵绵。右边的老侨夫妇抱着外孙女,太太是来了半世纪的淘金客的后裔,与蛙妻讲起台山话来,彼此的家乡相隔其实并不远。
我怕酸,婉谢了乡里递过来的草莓,他手里的咖啡却不小心泼到了身上,后面有人体贴地递过来纸巾,回头一望,也是素不相识。一路看客,欢颜带笑,浓浓绿荫,柔柔轻风,是一种自家花园茶话的况味。
游行队列很鬆散,甚至是参差不齐,不见机械的鹅步与动作划一的团体操,但值得玩味的正是这一种漫不经心的随意。斑烂的色彩与异想的造型,各种服饰,既传统又具后现代的审美品味,彰显了含蓄中无拘无束、奔放热情而又童心未泯的Kiwi风格。
当这一道色彩缤纷载歌载舞的洪流,穿过这座美丽城市的中心,即刻令十数万众的圣诞大派对沸腾起来。
充满活力与欢乐的大游行,只是奥克兰市民娱人娱己的一项活动,游行的结束,似乎意味着圣诞节庆的伊始。
本年度的大游行已是第八十一届,很难将每年的大游行作出孰优孰劣的比较,年年欢乐,年年都好。真要作挑刎,美中不足的是游行队伍鲜见银行、电讯之类稳赚不赔的大企业,他们吝于由天文数字的盈利中拨出九牛一毛,佈置几辆花车,似乎缺乏一点点回馈社会的参与感。
除了汤加铜管乐队,原住民毛利人及南太岛民亦不见踨影,日韩印也是「快闪」式登场,倒是有一队醒狮与舞龙,多亏了E-PAC公司的刘先生,独力组成「义狮团」,成为游行里惟一的中华色彩之亮点。据说三年前的大游行盛况空前,队伍人数逾四千,日、韩、印、泰及印尼族裔都有参加,报名游行的华社团体也有几十个之多。
本年度大游行「缩水」是否与「生意难做,日子难过」有关,实在是不得而知。坐在我身边的一对马来西亚华侨,就对物价上扬抱怨了半天,他对政府的一些政策多有不满,直到游行队伍里的丑角开着小红车,一边喷水一边冲将过来,抱着小女儿的他才停止埋怨,露出了笑容。
在电影院食档吃日本餐时,也窥见时势维艰一斑,邻桌一对岛民父子,买了一盒寿司一瓶可乐,父亲只吃了一块,馀者全让与儿子风捲残云一扫光,自己则勐灌可乐抵饥。我目睹此一情景,面对自己点的天妇罗套餐,竟然很有点不好意思。
这多少带走了一些看游行的兴致,花车已逝,乐声渐远,谁能知道,一张张笑脸后面,人间另有几多悲愁?!
出于对圣诞游行大派对的期待,收拾座椅时我建议,明年必须易地观看,皆因今年选的位置太接近起点,很多队伍热身未够,没有表演就过去了。「今年刚看完,就惦记着明年啦?」蛙妻对我的提议很不以为然。
其实一年并不很长,二零一四年不也一晃就将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