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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人常言﹕「Black and white」，是说白纸黑字，通常事关重要，就有写下来的必要。
在纽西兰这种类型的国家，投书是一种表达个人意见的形式。对政府、社区以及公司店铺或个人有什么不满或异议，写成文字信件投寄给相关对象，是公民的权利。
海外生活经年，只投书数次，但最近遇到的事，令我不得不又想「Black and white」一下了。
前日舍妹返港前提出，再去一次帕耐尔（Parnell）那间巧克力店，去年在该店喝过热巧克力，又挑了许多手工做的巧克力带回香港，食物与服务的质素，都给人留下美好印象，所以就有了旧地重游的愿望。
因为到得早，巧克力店未营业，等了半句钟，一个姑娘来开门，我们才进了店里。依然循例点了热巧克力和黑咖啡，便坐在店外开着许多小花的露台上闲谈。有位穿一身黑衣的女侍应捧来热巧克力，放在我面前桌上，向她道谢，她眼皮都不抬，也不作答，转身就走。
两分钟后她又折返，这回端上的是黑咖啡，蛙妻也向她道谢，她还是眼皮都不抬，也不作答，转身就走。
可以认得出去年端送饮料的也是她，冬日阳光下，她没有了笑容，满脸的冰霜教人心生寒意。
喝完饮料，也无趣再选购什么巧克力了，舍妹有点遗憾﹕「去年我来，好象不是这种咀脸，那时她满热情友善的嘛！」
她说起与蛙妻到波特尼一所大超市购物，洋人收银员跟排在前面的洋人顾客谈笑风生，闲话家常，从早餐烘焙蛋糕聊到晚餐红酒炆牛尾，收款完毕更是三次道谢，笑着目送顾客离柜远去。
同一个人，见到舍妹与蛙妻趋前付款，脸立刻拉长，不瞅不睬，不说哈啰，收完款也不道谢，只把脸别过去。
短短一个月在此，她觉得纽西兰变了，所指的自然是对华裔的态度。其实岂止是旅行至此的她，久居长住于此的我们，更感受殊深。
经一番思索，写了一封电邮给巧克力店的老板，将日间在店中遭遇相告，表示我们的遗憾。我觉得在帕耐尔这么一个极具殖民历史色彩及人文艺术气息的好地方，发生这种慢待游人顾客的事，是不应该的，尤其是不应该发生在这间遐迩闻名的精品店里。
次日一早，老板的回函来了。她向我们真诚道歉，并表示为有这等事发生在自己店中感到震惊。这我是理解的，她的这间巧克力店卖的正是极气派的高雅与精致，做了许多年，才立了好名声，如今让自己雇的一个小姑娘损了招牌，老板是很心疼的。
她刚作完手术正在家中疗伤，答允我们过几天回店中一定处理此事。
于是又覆她一函，祝她早日康复，告诉她我们理解曾因一些顾客的无礼，让店员留下不快回忆，我们一定会再次光顾，因为没有人舍得放弃那么好的巧克力。
之所以「Black and white」，是试图提醒那些心存敌意，以不同嘴脸待人者，在目睹有损公德及粗鲁无礼行为时，你或有理由反感甚至排斥。但你没有理由把一小部份人的劣行，作为标签贴在大部份人身上。
之所以「Black and white」，是遏止种族之间误解偏见深化、蔓延的手段之一。我相信若果再有第二第三次「Black and white」投诉那位巧克力店女侍应，她将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但从另一方面思考，他人待我态度之变化，亦事出有因。这些年少数人的劣迹，已经产生恶劣的影响。多年来我一直不厌其烦地写，吁请大家文明守法，谦和有礼，彰显国人男性君子之风，女性蕙兰之质，不要自毁形像，自贬身价，看来并非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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