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其时的苏联,刚刚解体,改名俄罗斯.台湾有半个多世纪不识苏联,趁其解体门户大开,她成了我的重点停驻点!(第一二走的是西藏与外蒙,那年:1992年三月起始)!
西伯利亚大铁路我来回坐了四趟,也结识了我日后相依为命的国际铁道游击队队员老公.在路途上,我见到昔时苏武牧羊的北海(贝加尔湖---整个淡水湖的水,够全世界喝五十年),飞快驶着的大铁路整整一个下午,才绕过湖水的边缘.)第一回到莫斯科,进行我的采访时,一位口叼香烟的华人斜着眼看我说:[今年莫斯科死了五十三个华人,你有兴趣当第五十四个吗?]
台湾人对苏联的历史所知有限,只知道尼古拉二世全家被枪决后,有位公主逃出生天,以致有美国名片"真假公主"的盛映;还知道赫鲁雪夫曾在联合国大会上脱下鞋子敲桌子,其余,就是:二次大战胜利前一个月,才加入战争,旋即胜利,因此还得到所有战胜国的好处!-----后来,我走过俄罗斯太多英雄塜,乌克兰长及数公里的二战阵亡将士墓,一长串一长串的名字,才知道二战中死亡人数最多的国家就是苏联:四千万人,男壮丁几乎绝迹!我们的历史,是选择性的报导!
台湾公视的记者也来拍国际导爷的故事,那位女主播袁乃娟经报社辗转找到我,请我帮忙带引采访时,偷偷问我句话:[小佩,我真不知道苏联的历史,那列宁与史大林是不是父子啊?!]
俄罗斯待了两年三个冬天,气温经常冷到零下三四十度.我这亚热带来的人,熬过来了.一出门羽绒服穿得圆滚滚,小心翼翼地走冰上,常冷不防地就摔得个狗吃屎滚地球似的.两年中,有四次经验被俄罗斯警防端着枪驱逐出境纪录---都是无心之过!苏联刚分裂,护照短期内可以通融通用,有一定期限就不可以打马虎眼了.我们未注意,走到乌克兰基辅,走进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都被扣压了护照顶着枪赶上火车返回莫斯科,这也罢了,没想到到俄罗斯国境外的一个军港(加列宁格勒得港,临波罗的海)竟要俄罗斯之外的另加签证---我们又被赶回府,再重办签证再往!西伯利亚铁路上,找小蒋当年被软禁的西伯利亚的斯维尔得洛夫斯克工厂,找铁路沿线上的华人侨居聚落,打探华工打工生活,找海参崴的研究中国史的情报单位......
两年多的风霜雨雪,至今仍常午夜梦回.坦白说,我心底深处,对俄罗斯的感情与亲切度,常常模糊地超越纽西兰.那是我生命中最用心探寻的一个异乡!
回台后,报社叫我写出所有经历,这也是我成书中再版最多的一本:"流金岁月莫斯科"!
除了俄罗斯,波罗的海三小国常趁便重复地走,离开俄罗斯独联体各小国后,我们第一个取得的东欧国签证的是保加利亚(最老最纯的斯拉夫人种国),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捷克,斯洛伐克,南斯拉夫,克罗埃西亚,斯洛汶尼亚,乌克兰,白俄罗斯,波兰,匈牙利,奥地利,瑞士......凡是有台湾大使馆或办事处单位在时,我往往直闯进入,明白地请主管部门带我俩去吃上一顿好一点的中餐美食,解我饥馋;遇到中国大使馆时,也直接按使馆大门门铃,要求给予资讯协助,当地环境解说----我们结交了好多华人外交工作上的朋友,是段奇遇友谊经历,珍贵异常(闯过的祸也不少,遇到不称职或极称职的台湾外交人员,我直接写函回台湾外交部,交了挚友也结了仇人)!
这些年,老公开始常常秀他当年与我同行的护照给朋友看,一抖,好几页加签的各国签证落地长-----这里面全是什么都抵代不了的生命记忆.常常,和老公遇事相看一眼,彼此就知道那三年多那一段际遇是在油然地相通相似与相融,他一直想再回去走一趟这道东中欧之旅,而我清楚地知道:过去了的,不可能再回来!1992年到1995年,那个年代,世界还好单纯多温暖好和平好善良!我们能躲过许多意外,是那个年代的积福!
一切不会从头来过,但是对我们而言,它也再不会失去了!
我们曾浪迹三十多国家的流金岁月,很苦很累,可是,很值,从未后悔过!!
讲细节?---------等以后的心情吧!(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