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湾华夏协会理监事会裡,负责起文康活动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想把"小剧场"带进华夏的文康活动项目中来.我还问过祕书处一两位小妹妹的意见,其中一位还憨憨地问我:[小佩老师,那是另一个京剧团体吗?]-----我為之气结!
怎麼会"小剧场"的概念,在台湾乡亲心裡这麼模糊呢?!台湾发展小剧场已有超过三十年不止的岁月流金了,成绩也相当斐然,如李国修的"屏风",赖声川的"表演工作坊"......都有一定的名气与作品,不仅走到对岸,还走到国际(如"那一年我们说相声","桃花源记"...),早期,几乎每所大学都有"话剧社"(对了,说起"话剧",倒都知道了),我大二即加入学校话剧社,风风光光地演出过好几回青年剧展,从校内演到校外,演到电视台打电话到家裡来请求演出;做军人的爸爸认為那是"家门不幸",所以不准再演.但是毕业前应不过人情邀约,参加过台湾最大的话剧艺光奖竞赛,我竟得了"最佳女演员奖"-----同台演戏的男一角,就是日后红遍东南亚的寇世勲寇子,另外还有顾宝明,他们都没得奖,反而是另一小配角李国修,得了一个"最佳新人奖"------三四十年过去,他们都在舞台上成了大师级,我这最佳女演员仍是只剩一抹回忆在握而已!
前几天,给华夏小剧场排演,在此推出的第一个舞台剧演出:端午缘由,我一时兴起,趁便秀出当年已发黑的奖牌,心裡有一种彷彿"恍如隔世"之感!
赴笈美国,学的也是舞台剧,不过是西方的舞台戏剧艺术(且著重的是莎翁剧),回台后,在好几所大专院校教的也是戏剧(我提过,电视剧"甄嬛传"裡演太监苏培盛的演员李天柱,也是我当年的学生之一).除教书外,我帮胡金銓导演助导过舞台剧"大劈棺",台大及中山大学外文系毕业演出的英语莎翁剧"仲夏夜之梦"与"小狐狸"也得过如潮佳评;更有甚的,编剧兼导演给中视与华视各执过一部八点档(默默无闻,老手给我的评语是:把国外学的一套搬过来是行不通的,必须要懂得:洒狗血!-----这是我所学后最后剩下的真心得与经验谈!)
所以,不以之当"吃饭的家伙"来玩,只随玩票性质来过癮.这一拖延下来,二三十年过去,有点船过水无痕的况味.今天,在华夏协会,又拾起这勾当,还是那句话:恍如隔世!!
我看著一群我眼中的孩子们----他们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小剧场",但是,白纸上好著色,我发下一张张印好的剧本,先从每个人伸展四肢百骸,嘶吼张狂开始,教他们把整个人都先打乱打散-----打乱打散的,是之前的自己,再开始组合两千两百九十年前的人物:屈原,渔夫与那时的渔妇.
只有两次排练的机会,然后就要在六月八日华夏端午活动中演出.因為是非专业,所以没有压力,有的,是一份纯新奇与尝试的兴奋.
台湾孩子,还耽心口语的基準找不到点(屈原是楚国人,我不能教大家带著荆楚乡音上台),我告诉大家:用河洛中原腔.真正的麻烦,在屈原"卜居"一诗,与他"渔夫"一诗中的吟唱!这齣剧的重点有两项,一是介绍端午节的由来(其间说明划龙舟与包粽子包香包的典故),另一个重点即是,让大家由屈原的身份才华上,体会出他身為华夏民族第一位伟大诗人的情怀,同时也就明白了為什麼端午节也叫做"诗人节"的原因!
如何演出诗人情怀与诗人气质?舞台上,演员必须吟咏诗篇,而吟咏诗,本身就是一门大学问.
我还拿了一面奖牌去排演场,那是我在大一时,偶尔兴起去参加了学校喷泉诗社举办的一次诗歌朗诵比赛,甫一登场,就拿了个第一名(那奖牌四十年了,那"一"字都掉了,却留下道浅白的金印!)
那时我刚上大一,诗社的原社长也是赫赫有名的文学才子刘鏞,他正大四毕业,爱极诗歌朗诵,毕业后仍担任社长职,随时返校做指导----我大三后即接下他的棒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