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名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到福彩专营站站主,从开业伊始的心灰意冷到如今星级彩站的稍感欣慰。
5·12大地震过后,余红经历了很多。她用女性特有的坚强,面对命运中悄然而至的苦涩。对于余红来说,唯有亲情,才是三年来最为坚实、耐久的精神支柱。
汶川震区福彩彩站并不多,余红仅是他们中的一家。他们面临着其他地方的站主所没有的一些特殊困难——虽总体有复苏,销量总体水平还较低;中心街区租金高,郊区多为重建区域,不知何时拆除,给站主找门面造成困难……
虽然面临诸多困难,但震区彩市销量总体程上升之势。以阿坝州福彩为例,2008年、2009年以及2010年的总销量分别为1000余万元、2000余万元和4000余万元。销量的提升除彩市本身发展外,地区经济复苏也是重要原因,而这是和全国人民的紧密关注、爱心捐款分不开的,本报统计了中央彩票公益金、全国福体彩系统、站主彩民、行业公司对震区的救助捐款(见表),由此可窥一斑。
彩票及相关机构汶川地震救助捐款列表
川震后,虽然各地彩票系统给予当地重建大力支持,但重灾区“复原”还需时日 资料图片
2008年初春,一辆由阿坝州州府马尔康开往汶川县的客运大巴上,余红带着年仅四岁的小儿子一路颠簸。想到个把小时以后便能与丈夫团聚,她脸上就浮现出幸福的笑容。然而余红不曾想到,仅仅一个月后的四川大地震骤然改变了一家三口的生活……
伤痛不仅是瞬间
“只要一家三口人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其他都是次要的。”三年后,余红常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2008年,丈夫调任至汶川县任检察官三个月后,余红也随之将自己的工作以及全家户口迁至汶川。
5月12日经济下午14:30分前后,正在办公室内整理文案的余红忽感地面剧烈震颤。直到屋内一位长者高呼“地震了”,她才从瞬间的迟疑中回过味来。跟随着避难人群被警务人员集中到城中一片绿地,余红心如乱麻。目及所至,整个汶川县城被笼罩在烟尘密布的阴霾中,周遭充斥着人们惶恐的呼喊声。
如今在接受采访过程中回忆起三年前的一幕幕,余红已经平静,然而话题一旦触及家人,她仍不免哽咽。
“儿子还在幼儿园,我要去找我的儿子!”禁行的一小时内,除了这唯一的念头,余红脑中近乎空白。“我只记得自己发疯似地向幼儿园跑去。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切几乎令我崩溃。全园的孩子周身糊满尘土,哭声不绝。”余红记得,她当时甚至无法辨清儿子因沾满灰尘而青白一团的五官,除去那双早已哭红的眼睛。
回忆何其痛苦,但忘却似乎更加艰难。震后,余红带着儿子回到成都老家,并试着用一年的时间去平复那一瞬间遭受的惊恐。
2009年11月,由于自己所在的保险公司迁址,自己又坚持与儿子丈夫生活在一起,所以她辞去业务员一职。同年年底,她开设了如今的这家福彩专营店。
为儿子迁址彩站
两年来,丈夫时常出差在外,家庭日常事务全部落在余红一个人的身上。“每天晚上购彩高峰时段正值儿子放学,谁去接他就成了我的老大难。”余女士坦言,自己实在抽不开身的时候甚至要劳烦亲友帮忙。
“放学后把孩子一人放在家里我不放心,把他留在彩站又影响他写作业,有时真的感觉自己很无助。”虽然偶尔会找朋友倾吐心中苦闷,但余红似乎并不像自己口中形容的那般羸弱。
2010年春,只要有空闲时间,余红便会穿梭于汶川县城的大街小巷,询问临街店面的租金。三个月后,余红的51320028号彩站乔迁新址。然而令许多老彩民疑惑的是,店内面积基本上与之前持平,地理位置反而更偏僻,且月租金高出600多元,余红因何搬迁呢?
“每当有人问起,我便会指着挂置在店内小套间门上的门帘,让他们自己去揭晓谜底。”这时,总会有好奇的彩民撩起布帘一探究竟——套间内,儿子正在一张平整的书桌上写作业。
“匿名信”内的荣誉奖状
汶川县旅游局对面,余红这家不足20平方米的福彩销售点并不算起眼。每月不足5万元的销量也使得她生活拮据。“听说,今年年底房屋租金又要上涨。我每月这点净收入越来越不足以为家里减轻经济负担了。”余红直言,“孩子小需要照顾,其实我完全可以在家里照顾他。但只要能与家人一起担当,即使吃苦也是幸福的。所以,就算我一个月吃苦受累赚几百元钱,我也要出去奔。”
2011年初某天,一封邮件寄至余红的彩站内,一面做工精美的“星级彩站”奖状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一时间,向来为销量发愁的余红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恶作剧。实际上,奖状是阿坝州福彩中心寄来的,由于中心和汶川距离遥远,所以没能让工作人员送来。
“其实只有余姐自己稀里糊涂的,店里的每一位彩民都觉得这面奖状实至名归。”店内彩民小牛告诉记者,“清洁的站内卫生,字迹隽永的走势图,笑面迎人的态度,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有时评判一家彩站经营的优劣,销量并不是唯一标准。”
汶川站主面临两难题
重建区房屋随时要拆 完好房舍租金高
三年来,来自社会各界的捐款以及实物的资助都在物质上帮助汶川一步步走出灾害的阴影。至今,彩票系统第一时间捐赠至当地的应急物资均为灾区的重建工作提供了强大的助力。
据阿坝州福彩中心市场科科长古孟义介绍,仅从灾区人口数量的回升,便可以最直观地感知三年重建工作的成效。
“以阿坝州福彩系统为例,2008年、2009年以及2010年的总销量分别为1000余万元、2000余万元和4000余万元,逐年翻番。除彩市本身的发展使然,地区人口回迁所带来的经济复苏是根本原因。”古科长分析道。
然而,即使在恢复形势利好的背景下,待到汶川、映秀等重灾区福彩系统彻底复原仍需时日。据介绍,仅汶川县城至今尚有3家彩站因找不到合适的门面而停机。而其他早已恢复经营的彩站同样存在重新选址的境遇。“其中重建区域房舍的不定期拆除以及完好房舍租金较高,是目前困扰汶川彩站站主的难题。”汶川县中心花园旁的51320028号彩站站主高宏女士告诉记者。
如今,无论是彩站还是普通商户,在汶川县城内租赁店门可谓颇具难度。周边环境良好、人流量较大的中心街区租金之高,令许多小本经营者望而却步。而郊区的许多房舍当下多被列为重建区域,甚至连房东本人都对房舍将何时被拆除都说不清楚。
“我曾经用于经营彩站的店面就被划入了重建区,外加找不到过渡的房舍,所以我只得做起了临时销售员,为曾经同为站主的同乡打工。”高女士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