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小蛮（网易体育特约作者，国内知名体育媒体人）

横扫湖人，所有的牛仔都很开心，但最开心的一定是那个最新的牛仔，他的名字叫佩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佩贾用了9年。

9年前的初夏，佩贾正处花样年华，是全联盟最华丽球会国王的外线核心，却临阵受伤，只能眼睁睁看着球队在西部决赛中被逆袭。那次的对手正是湖人，有了阿科球馆霍里的神奇绝杀以及残酷的抢七战加时制胜做铺垫，傲慢的奥尼尔在赛后幽幽地抛下那句著名的话，“国王是支女王队。”其时的佩贾，只恨壮志未酬身先死。

9年后的今天，佩贾终于有机会将那句话还给湖人。在为荣誉而战的第四场，湖人只抵挡了一节便迅速颓去，正是佩贾一次次开枪为湖人送行。年华已老枪管未冷，这一战，他百发百中，包括6个3分。

他的对面，同样经历了9年前生死决战的科比不再白马长枪，第一节疯狂抢夺13分更像垂死挣扎，即使如此，我仍不同意联盟最坚强的心碎在时间的刀下。很多时候，湖人也是一支女王队，外表高贵内心脆弱。首场遭16分逆转是溃败的开始，自此走进仓皇不知的黑洞。

这不是湖人的第一次溃败，联盟历史上卫冕冠军惨遭横扫淘汰一共6次，湖人占了一半。并不遥远的2008年的总决赛，也是这帮人，有过领先24分被逆转，有过最后一战输39分，都比今天更甚，所以我不同意魔术师约翰逊所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一支湖人。”只能说，对于有过无数光荣历史、也同样有过无数离奇死亡的湖人而言，“生的伟大死的耻辱”这种极为矛盾的叙事方式就是他们的传统。

然后，习惯的死亡方式并不能掩饰湖人的悲伤，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天可能是建队以来最伤感的一天，因为这次，菲尔真的要走了。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禅师确认了这一点。多年以后，他回想起自己的执教生涯，首先会想到两只手带不满的戒指，跟乔丹、奥尼尔、科比这三个伟大球员合力书写的光辉岁月还是最后一个系列赛完全失控的场面——他捶加索尔的胸无济于事、奥多姆公开顶撞他的战术安排、阿泰斯特拒绝为自己的鲁莽行为道歉、拜纳姆公开球队的信任危机等等？没有人能走进禅师的内心找到答案，我们只会记得，在他最后的两战中，一向稳如泰山的禅师史无前例的不淡定。

禅师的家人包括四个孩子都在过道上等他，这是最后一次等待了，菲尔终于能有机会好好陪伴自己的孩子，但是另一个孩子却永远失去他了。习惯于往前看的科比一定在想着夏天以后的事情了，所以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他像一个和父母走散的孩子——“菲尔让我很难用语言形容，我在他身边长大。”

他和他，是师徒，是搭档，是敌人，在一起玩了超过十年的心理游戏后，最终发现是父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以2011年5月9日这灰暗的一战为节点，禅师向左，科比向右。

只怕科比从此更加孤独，他不仅要和联盟众多对手，还要和愈加无情的岁月为敌。好在他从不畏惧孤绝地站在世界的对面。

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下一张证明。

网易体育独家评论，如需转载请注明来源，违者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