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周五下午的最新统计,本周二的大地震已造成113人死亡,228人失踪,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失踪人数中的绝大多数都将不幸地转为死亡人数,合计超过300人。
基督城人口37万6千人,是新西兰南岛第一大城市,新西兰第二大城市,300多人占总人口比例约为万分之八。
在全国第二大城市有万分之八的人口因地震丧生,这个伤亡数字若等比例地对应到中国,其总数就将是上万人。
在中国的北京、上海、广州这些中国超大城市之一发生了上万人的死亡,这样的灾祸将意味着什么,随后会发生什么,作为中国人,很容易想象出来。
首先能够想象到的,是中国整个国家机器的全面开动。通常情况下,是最高领导人亲自挂帅,或者坐镇首都的指挥中心开会部署,或者亲临灾难现场直接组织协调。围绕在最高领导的周围的,是国家机器各个组成部分的最高领导,国务院各条块,军队各军兵种,省市各级行政组织,全部在一个中心的指挥下统一协调运转,效率极高,力度极大。
这种国家机器全开动的救灾,一般不计成本,不惜代价,只求目标,只要结果。如果目标是救人,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死人活人全救,如果目标是重建,那就是集中全国资源有用没有全上。
区别于新西兰这种西方国家的有限政府、小政府,中国政府是一个全权大政府,面对所有全国性的大事,就是政府一家,没有其他。政府一方面是全权处理,没有其他与政府分立的权力中心单独行事,另一方面也是全责承担,没有其他的责任主体替政府分担义务。
全权、全能、全责的中国政府铺天盖地事无巨细地全面实施救灾这个特别景象,在2008年5-12汶川大地震期间表现得一览无余,胡温二人的亲自指挥、海陆空三军分头出动、社会各界一齐上阵,其规模之大、气势之盛,举世无双。
除了大政府的大规模行动,中国的民间在救灾方面也具有独特表现。初步归纳起来,有如下两点:
第一、人情味浓烈,感情色彩极重。中国人的民间社会,尤其是中小城市和乡村的民间社会,仍然保持着传统社会的基本风貌,现代社会典型的个体化、程序化、理性化、碎片化等特征,还不十分明显,人际关系中还有很大部分感性的、非理性的因素。
第二、群体效应强烈,很容易发生交互影响。中国人人多,只要一发生大事,一定是群体性的,救灾时就更是如此,受灾的人多,救灾的人也多,用不着谁来动员,随随便便就是人山人海、众志成城。人作为一种高级动物,既有个体性、也有群体性,所以每个个体的行为在“大群体”环境中都会有完全不同的表现,这就自然形成了一种区别于其他“小群体”社会的特征,轰轰烈烈、慷慨激昂,极易产生震撼效应。
与中国社会相比,地广人稀的、小政府的、个体主义的、充分理性化的、充分去传统的新西兰社会,在救灾时基本上不会出现在中国常见的那种景象。即使是历史上最严重的灾难之一,即使是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即使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也有举国悲恸、全民哀悼,但怎么也是显得有些冷冷清清、有气无力,甚至经常有点听天由命、不知所措。
中国与新西兰,政府大不同,社会大不同,反映在救灾这个大事上,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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