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黄徐毓芳议员!
将新西兰闹得沸沸扬扬的“差旅门”事件最终以黄徐毓芳女士辞去她的国会议员位置而落下了帷幕。昨天黄徐毓芳告别演说的最后一句话“Sammy, I am home!”触动了我的神经。虽然回归家庭是女人永远的选择,“家庭妇女”是女人永远的职业,但我仍然从中品出了“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一个名女人更是难上加难”那种千年不变的一声叹息。黄徐毓芳的辞职决定是在高压下所做的选择,这个选择让她14年从政生涯的打拼在瞬间化为乌有。她做出这个决定时必是经过一番苦苦的挣扎,连我这个与之不相干的人也为此心痛和惋惜。
其实黄徐毓芳所涉之案并不复杂,由于一件商业纠纷媒体曝露了黄徐毓芳在2008年在于她丈夫有关的商业合同上使用了内阁部长的头衔签署了合同的见证。紧接着媒体又指出黄女士和丈夫的这次有商业活动的中国之行使用了纳税人支付的高额旅游补贴。为这个错误负责黄徐毓芳当即辞去了内阁部长的职位,接着国会成了了特别调查组。2周以后调查组公布了长达50页的报告,从2000年以来黄徐毓芳夫妻共有12次国际和358次国内“假日旅游”共花费了纳税人款支付的旅游补贴$93,935元。其中2008年的中国之旅从北京到连云港之行是商业旅行,属违反规定,黄夫妻应退还国会津贴474.12元。
调查公布后黄徐毓芳女士和她所在的执政党均表示接受,但倒黄的声浪却如潮水般地涌来。领军人物由媒体换成了反对党的党魁。反对党质疑黄丈夫的多次旅游行涉嫌商业活动,设立了“黄徐毓芳事实”网站,公布了他们收集整理的数十篇文章和问题,并要求审计长介入重新调查。在反对党频频出牌的同时,黄徐毓芳所服务的执政党则是且战且退,声音越来越小。而被黄徐毓芳视为的后院华人社区倒黄的声浪更是一浪高过一浪,华人网站上所有有关“差旅门”的报道都引发了跟帖热,跟帖中几乎是骂声一遍,更有40为署名人士在洋人的报上刊登了支持黄徐毓芳的广告,结果是引来新西兰著名媒体人John Campbell羞辱性的追踪采访。一时间黄徐毓芳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从反对党到执政党、从国会到社会、从华人到洋人,似乎她不下台不足以平民愤。
按照中国人的思维和推理,黄徐毓芳犯了什么错不用审计长调查,每个华人都会得出自己的结论。肯定的是黄所做的事与新西兰廉洁的道德标准有差距是无可质疑的,她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先是辞去了内阁部长的职务,后又辞去的民选议员。黄徐毓芳是犯了滔天大罪值得社会以这么极端的方式去唾弃她吗?反对党之所有抓住不放是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其一、倒黄打KEY。会讲国、粤、英语的黄徐毓芳是Key总理处理中国问题的得力助手,倒黄不但能让Key难堪,没准还能为工党挽回日益下滑的民调;其二,赶黄夺议席。将黄徐毓芳逼走后,工党可以乘胜抢夺空出来的BOTANY的议席。这么大的利益放在那里,且人为鱼肉,我为刀俎,不追打到底是没有理由的。
黄徐毓芳效力的执政党很快就选择了放弃她,除了问题刚刚曝露时KEY总理有信任黄徐毓芳的表态外,当黄提交辞去内阁职位的辞呈时,还在日本的KEY总理马上就批准。调查报告出炉的第二天KEY里就任命了新的内阁部长,反对党穷追时黄徐毓芳没有资源,孤掌难鸣。究其原因是黄徐毓芳是靠在国家党内的排名起家,在国家党内没有培养后续的华人党员,没有形成自己的华人团队,一直保持孤军奋战的状态,所以她只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就被自己的政党抛弃,很快沦为弃保的对象。
黄徐毓芳的另一个问题是没有植根于民,没有在华人社区用心经营,建立起足够的号召力。从我一个普通百姓的角度观察,我看见她多数是她出现官方庆典和商业庆典活动的报道和照片,而广大华人关心的治安问题、移民问题却很少听到她的声音和看到她的作为。前2年吸引了一万五千华人参与的“7.15”大游行,作为唯一的华人议员的她不但没有给予华人任何有效指导和帮助,且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以至于她的问题曝露后,不少华人发出了:“黄徐毓芳究竟为华社做了什么?”这样的质问。我在某网上看到一篇报道的跟帖达265条,倒黄的言论占大多数。他们为新西兰政府清廉的形象?为表达对假公济私行为的痛恨?似乎都是,似乎又不是只为了这些,但都表达了黄徐毓芳议员离选民和她的华人基本盘真的很远这一含义。
黄徐毓芳的现状让我想起了两个同样因被控贪腐的政治人物:前泰国总理他信和前秘鲁总统藤森。他们都因贪污被指控,一个被迫辞职,一个被军政府推翻,可他们都下台后仍得到相当部分国民的尊重和支持。就算黄徐毓芳夫妻12年来总的旅游费$93,935全部属于违规使用,比起前面那2位的贪腐指控真的是小小巫见大大巫。而这些国家的部分国民对于涉嫌贪腐的总理不但支持而且爱护有加,泰国的红衫军为了他信曾多次瘫痪曼谷机场,还不惜用暴力与现任政府抗衡。这几位总统虽涉嫌贪腐,但他们在执政时期提出了自己的执政理念满足了部分国民的要求。他信作为泰国的首富,却难得能心系平民。努力提高底层百姓收入,打击黑社会,消除社会不公,缩小贫富差距,深受下层百姓和平民的喜爱。这种喜爱足以使支持者忽视他信有可能存在的贪腐行为,投身红衫军为他信与抗争。
黄徐毓芳女士与这些重量级人物比无疑是相形见拙,她不幸地遭遇了反对党的攻击、本政党的放弃、后院华人的追打,三力夹攻,唯有辞职一条路可走。黄徐毓芳牺牲了14年的政治生涯不但是她自己的损失,也是整个华人和华人社区的损失。经过“差旅门”事件今后华人更难获得主流的信任,华人从政之路更艰难,也包括正在从政的和将来有意从政的华人。
无论如何“差旅门”大幕已经落下,在这幕活报剧里我们每个人自觉或不自觉地都扮演了自己的角色,希望经历了这个事件的华人要以黄徐毓芳的教训为戒,既然我们接受纽西兰的法律和道德标准,就该好自为之。不要自作聪明,不要企图去踩踏法律的灰色地带,以“手莫伸,伸手被捉”警人警己。
再见,黄徐毓芳议员!国会少了一个华人议员120个议席照旧高堂满座。
再见,黄徐毓芳女士!黄家多了一个当家主妇,日子必定过得红红火火。